“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几轮下来,已经有人抓耳挠腮,面露难色了。
可虞林却始终应对自如,从“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到“秦时明月汉时关”,再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他随口拈来的诗句,信手捏来,或豪迈,或婉约,或苍凉。
作诗,他未必比得过古人。
可飞花令这种考验记忆力的游戏……
他脑子里装着的,是另一个世界上下五千年的庞大文库。
他可是考上清北的卷王啊!
没想到,那些曾经代表着痛苦和压力的东西,换了个时空,竟成了炫技的资本。
衆人惊讶,这……这哪里是传闻中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京城里那些人,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盲,才会把如此人物,说成是又蠢又傻的废物?
酒意上头,赵明轩终于还是没忍住,凑到虞林身边,压低了声音问:“虞林兄弟,恕我多嘴……京城那些传闻,究竟是……”
虞林闻言,只是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也带着几分无人能懂的沧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简简单单八个字,却仿佛蕴含了万千委屈和无奈。
“兄弟,你放心!”赵明轩重重地拍了拍虞林的肩膀,
“都过去了!以後有我们这帮兄弟在,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这一场酒,直喝到月上中天。
雅间里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虞林也被灌了不少,他酒量本就一般,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走…………回家!”谢景行也喝得舌头都大了,他踉踉跄跄地架起虞林,冲着外面吼,“结账!”
两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醉仙楼。
刚一出门,凉风便扑面而来,让两人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不知何时,外面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夜雨中的街道,行人稀少,青石板路被雨水浸润,反射着灯笼昏黄的光。
一辆黑色的马车,正停在醉仙楼门口的屋檐下,与这雨夜融为一体。
车夫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跳下车,恭敬地躬身行礼:“二公子,虞公子。”
“我哥让你来的?”谢景行打了个酒嗝问。
车夫还没来得及回话,那紧闭的车帘,便被人从里面一把掀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口。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身姿如松,面容冷峻,不是谢临洲又是谁?
他先是扫了一眼醉得东倒西歪的赵明轩等人,最後,看着被谢景行架着的虞林。
当看到虞林那张因醉酒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时,谢临洲眸色骤然一沉。
他从马车上走下,雨丝落在他肩头,
“谢景行。”
“你长本事了。”
“敢带他来这种地方喝花酒了?”
谢临洲一步跨过来,弯下腰,手臂穿过虞林的膝弯和後背,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虞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看到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下意识地往那温暖的胸膛里缩了缩,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便又闭上了眼睛。
谢临洲抱着人的动作一僵。
怀里的人很轻,比他想象中还要轻得多。
隔着几层衣料,他几乎能感觉到那纤细的骨骼。
他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安稳的少年,那张精致的脸上毫无防备。
谢临洲周身的寒气,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