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敛了笑,神色也正经了些。
“说是有两个人,一个性子极急,一个性子极慢。”
“一个冬天,天寒地冻,两人就围着个火炉,温着酒喝。”
“喝着喝着,那急性子的衣袍角,被炉子里的火星溅上,烧着了。”
“那慢性子纠结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对着那急性子说:‘我有一件事,看见很久了,说出来怕你着急,不说出来,又怕对你不好,你说是说,还是不说?’”
“那急性子听得一头雾水,就问他到底是什麽事。”
“慢性子这才慢吞吞地指着他的衣角,说:‘你的衣服着火了。’”
“那急性子一低头,‘嗷’地一声就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扑打身上的火,嘴里还嚷嚷着:‘你怎麽不早说?!’”
“慢性子回道:‘别人都说你性子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噗——”谢景行最先反应过来,一口气没憋住,爆笑出声,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一拳捶在炕上,“我操!这慢性子……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
赵明轩愣了两秒,也品出了其中的味道,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拍大腿,“这……这他妈不是坑人吗!等他说完,那急性子怕是都要烧成灰了!”
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就在这片笑声中,混淆着一道极轻的笑声。
杨川靠墙坐着,看着虞林笑得眉眼弯弯,鲜活耀眼,仿佛能将这漫天风雪都融化……
三人又闹腾了好一阵,屋外的风雪声越发凄厉,像是鬼哭狼嚎。
虞林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一点生理性的泪花,声音也带了些倦意。
“不早了,睡吧。”
谢景行把最靠墙边的位置拍了拍,“林林,你睡最里面。”
谢景行紧跟着躺下,挨着虞林,像一堵结实的墙,将虞林和外面的人,隔绝开来。
赵明轩看看这边,又看看另一头的杨川,头皮一阵发麻。
他磨磨蹭蹭地在谢景行旁边躺下,身子僵得像块木板,恨不得离两边都远一点。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四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雪声。
赵明轩翻来覆去,身上的被子被他弄得沙沙作响。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长这麽大,还是头一回……跟这麽多人睡一个炕上,睡不着啊……”
谢景行:“睡不着就给老子憋着!”
“能跟林林睡一个屋,你就偷着乐吧!不知好歹的东西!”
“老子在军营里,几十个臭男人挤在一个大通铺上,夏天一身汗臭,睡觉的时候,旁边的人打呼磨牙,那声音,跟打雷似的!”
赵明轩被他一顿抢白,更委屈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景行,你听我说,你这个人吧,体热,跟个火炉似的,烤得我半边身子都快熟了。”
“要不……咱们换换?”
谢景行:“滚。”
“不是,”赵明轩急了,他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你看啊,林林身子单薄,睡最里面,又靠着墙,肯定冷。你呢,又是个大火炉。不如这样,你让林林睡过来,睡咱俩中间,这样他暖和,我也能离你这个火炉远点,岂不是两全其美?”
谢景行一拳过去:“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