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林侧躺着,手肘撑在雪里,另一只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也不说话,就等着看好戏。
杨川转头瞪了虞林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小白狐身上,“不说?行。”
他用下巴指了指虞林的方向,“难道……你是他的情人?”
话音刚落。
“嘤嘤!”一声清脆响亮的叫声,在安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杨川:“……”
虞林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在雪地里打滚,一边笑一边捶着雪地。
“难怪……”杨川咬牙切齿地看着笑得快要断气的虞林,又看了看手里这只冲着虞林“嘤嘤”直叫的小东西,“难怪你们两个这麽投契!原来你们才是前世的情人。”
一个专门气他,另一个也专门气他!
简直是一丘之貉!
虞林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坐起身,伸手就要把小白狐抱过来。
“来,嘤嘤,到我这儿来,别理那个坏人。”
杨川却手一缩,没让他得逞。
他拎着小白狐,翻来覆去地看,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你看什麽?”虞林见他神色不对,也凑了过去。
杨川把小狐狸翻了个底朝天,让它柔软的肚皮对着虞林,然後用手指在那毛茸茸的腹部下方指了指。
杨川:“你看清楚了。”
虞林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杨川:“这是个,公的。”
虞林:“公的怎麽了?”
对他这个在二十一世纪红旗下长大,看惯了各种惊天动地爱情故事的现代人来说,同性婚姻法都通过多少年了,这算得了什麽?
更何况,他穿过来之後,可没少翻看这个朝代的史书杂记。
史书上,甚至还出过那麽一两个权倾朝野的男後。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开放得多。
杨川想起京城里的那些传言——虞侯府的世子爷,对静王痴心一片,为其要死要活。
他的眼神,也变了,“你喜欢静王?”
虞林脸上的笑意,就那麽僵在嘴角。
他觉得杨川这个人的思绪也跳得太快了。
前一秒还在为一只公狐狸到底是谁的情人而幼稚地争执,後一秒,话题就毫无征兆地跳到了远在京城的静王身上。
虞林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终究还是要他来收拾。
那些记忆,在他脑中展开。
一个锦衣玉食的侯府世子,追在一个冷漠高傲的亲王身後,丑态百出,闹得满城风雨。
送名贵的字画,被拒之门外。
写肉麻的诗词,被当衆撕毁。
甚至为了见上一面,在静王府门前淋了一夜的雨,回去就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半条命。
桩桩件件,都是能让整个虞侯府跟着蒙羞的蠢事。
如今,他要如何解释?
说那不是我?说我失忆了?
“那是年少不知事。”
“不知事?”杨川语带讥诮,“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虞侯府的世子爷为了静王,连命都可以不要。这麽轰轰烈烈的一场痴情,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一句轻飘飘的不知事?”
“虞林,你当我是傻子吗?”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气势,虞林非但没有退缩,“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我现在,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