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虞林看着那勺近在咫尺的粥,却偏开了头。
李承渊的手停在半空,脸色又沉了几分。
“怎麽?”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冷意,“要朕像昨夜那样喂你?”
昨夜……
虞林的脸瞬间白了,昨夜那些模糊的,唇舌纠缠的触感猛地清晰起来。
他只当是高热中的梦魇,却原来……
“臣……自己来。”
可虞林只是垂着眼,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地将那碗粥喝了下去。
粥是温的,可他尝不出任何味道,只觉得吞咽的动作都费力得很,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
他吃得很慢,李承渊就那麽站在床边看着。
一碗粥见底,杨忠又连忙将熬好的汤药递了上来。
这一次,不等李承渊动手,虞林便主动接了过来,仰头将那碗黑漆漆的苦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喝完药,他掀开被子,又要下床。
“你要做什麽?”
虞林重新跪了下去。
“陛下。”他低着头,声音干涩,“臣昨夜……高热昏迷,承蒙陛下不弃,留宿于紫宸殿,已是天大的恩典。”
“可君臣有别,礼法森严。臣……一介外臣,长居于陛下寝殿,于理不合,传扬出去,更是有损陛下圣明。”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臣恳请陛下,恩准臣……出宫。”
出宫。
又是出宫。
李承渊一把攥住虞林的手腕,“你想出宫,可以。”
“等你病好了。”
“在病好之前,你就给朕,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
“哪儿,都不许去。”
……
病来如山倒。
接连几日,虞林都在昏沉与清醒之间反复。
清醒的时候,他便睁着眼,看着头顶那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色帐幔,一看,就是半天。
药是一碗一碗地灌进来,饭食也是一口一口地喂进来。
李承渊让他喝药,他便喝。
李承渊让他吃饭,他便吃。
杨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陛下这几日,除了必要的朝会,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