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竟然开了这麽一家……而且还开得如此隐蔽奢华。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想立刻转身就走。
他断袖的名声在外,如今又出现在这种地方,若是传出去,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走。”虞林拉了孙鸿之一把,声音沉了下来。
孙鸿之也反应过来了,“走走走!快走!他奶奶的,哪个王八蛋骗老子说这里有绝色佳人的!”
他骂骂咧咧,拉着虞林转身就要往外走。
可两人刚一转身,就迎面撞上一群穿着各色绸衫,身形窈窕的少年。
为首的一个,生得唇红齿白,手里还抱着一把琵琶,看见孙鸿之那副火烧眉毛的样子,非但不让,反而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这位爷,这麽着急走做什麽?是嫌我们这儿的茶水不好,还是琴弹得不入耳?”
他的声音又软又糯,婉转腔调。
孙鸿之一把将虞林护在身後,瞪着眼吼道:“滚开!好狗不挡道!”
那抱琵琶的少年也不恼,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越过孙鸿之的肩膀,直勾勾地落在了虞林的脸上。
只一眼,他的眼睛就亮了。
周遭那几个少年,也纷纷看了过来。
当他们的目光触及虞林那张脸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在这风月鉴里,见过的俊俏公子哥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眼前之人半分。
那是一种无需任何脂粉点缀,便足以颠倒衆生的昳丽。
这副模样,瞬间就勾起了这群少年们骨子里的征服欲。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得很。”
抱琵琶的少年推开孙鸿之,径直走到虞林面前,身上的熏香气味,甜得发腻。
“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来,我扶您进去坐,我新谱了一支曲子,正好弹给公子听听。”
他说着,便要伸手去拉虞林的手腕。
虞林眼神一冷,侧身避开。
那少年脸上的笑意一僵,还想再说些什麽。
他身後的几个少年却已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热情得让人窒息。
“公子别理他,他那琵琶弹得跟锯木头似的,哪有我的箫声好听?”
“我看公子棋艺定然不凡,不如随我去手谈一局?”
“公子,我那儿新得了西域来的葡萄酒,您可要尝尝?”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另一只手甚至大胆地想来揽他的肩膀。
“都给我滚开!”孙鸿之见他们竟敢动手动脚,当场就炸毛,“你们再敢碰他一下,信不信老子把你们这破地方给拆了!”
可那群少年滑得跟泥鳅似的,根本不与他缠斗,只一心一意地围着虞林。
“放手!”
虞林再也忍无可忍,猛地一甩胳膊,将那个抓着他袖子的少年推开。
他力气用得大了些,那少年踉跄着後退几步,撞到了身後的同伴,一群人顿时东倒西歪。
趁着这个空档,虞林一把抓住还在骂街的孙鸿之,“走!”
两人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推带搡地冲出了那道黑漆大门,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巷子里。
直到跑出巷子口,看到大街上的人流,两人才停下来,扶着墙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