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理会这个阴阳怪气的狗皇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宴席开始。
席间,虞林外出更衣。
刚穿过人声鼎沸的厅堂,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林林,你跟我来。”
虞林被他拉着,来到一处僻静的抄手游廊下。
廊外,种着几竿翠竹,清清冷冷。
“你……”虞林刚想开口,问他一个新郎官跑出来发什麽疯。
“你与陛下?”李恒却先一步开了口,“你们……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虞林,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虞林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恒踉跄着後退一步,後背重重地撞在廊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呵……”
“呵呵……”
李恒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里,却全是绝望和自嘲。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像是疯魔了一般。
“我真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虞林皱起了眉,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麽。
李恒擡起头,眼里一片死灰。
“林林,我……”他往前踏出一步,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我可知我对你……”
“我与陛下,是两情相悦。”虞林打断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後背瞬间惊出一层冷汗。
他知道李恒要说什麽。
要是让李恒把那句话说出口……後果不堪设想!
“我爱慕陛下。”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都非他不可!”
虞林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今日是郡王大喜的日子,我不该说这些。”
“我祝你和郡王妃,琴瑟和鸣。”
“早生贵子。”
说完,虞林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李恒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片衣角,可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穿过游廊,汇入人声鼎沸的喧嚣之中,再也看不见。
“呵……”
“早生贵子……”
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要把它们嚼碎了,和着血,一起咽下去。
他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
虞林回到席上,刚一落座,便觉身侧氛围陡变。
来时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
李承渊端坐在那里,一手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轻敲着桌面。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心满意足的,像是偷吃了腥的猫,又像是恶龙,懒洋洋地趴在财宝上,连鳞片都舒展开了。
虞林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管一路烧到胃里,他才觉得胸口那股郁气散了些。
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孽?
他不过是跟这些人正常来往,怎麽在李承渊眼里,自己就活像个四处留情丶水性杨花的“海王”?
搞得他跟个抛夫弃子,在外头沾花惹草的渣男似的,天天被捉奸,日日被审问。
他就是跟路边的一条狗多说了两句话,这人恐怕都得查清一下那狗的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