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他见虞林竟在御书房的长案上刻木头,弄得满地木屑,实在有失体统,便想开口劝谏。
他刚清了清嗓子,说出“陛下,臣以为……”四个字。
一旁的吏部尚书便猛地“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就倒了下去,直喊自己痛风的老毛病犯了。
紧接着,兵部尚书也开始猛烈地咳嗽,咳得惊天动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那位礼部侍郎的话,就这麽硬生生被打断了。
等他再想开口时,御座上的李承渊已经冷冷地瞥了过来,“聒噪。”
侍郎吓得一个哆嗦,再不敢多言。
自那以後,朝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弹劾虞公子?
开什麽玩笑!
谁敢动他们的“护身符”,谁就是跟满朝文武过不去!
他们不仅不敢弹劾,甚至还盼着虞公子能日日都待在御书房,最好是跟陛下绑在一起,一步都不要离开。
後来,他们又发现了虞公子的另一桩好处。
这位小祖宗,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
黄河大坝的修缮图纸,工部几个老大人争论了半个月,拿不出个万全之策。
虞公子凑过去看了一眼,随手在废纸上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提出了一个“分段泄洪,以工代赈”的法子。
起初没人当回事,可工部尚书回去仔细琢磨了一夜,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冲进宫里,抱着那张废纸激动得老泪纵横,直呼“神人!神人也!”
江南盐运的税法改革,牵扯到无数世家大族的利益,户部上下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虞公子听了一耳朵,只说了一句:“把盐引分成大小票,允许自由买卖,朝廷只管收固定的税,不就行了?”
一个看似简单的法子,却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人的思维定式。
户部尚看虞林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凡人,那是在看一尊行走的人形金元宝。
慢慢地,大臣们对虞林的称呼,也从“那位”,变成了“虞公子”,再到私下里恭恭敬敬的“虞先生”。
他们终于明白,陛下为何会对一人,痴迷至此。
如此人物,惊才绝艳,风华无双,若自己是帝王,怕是也想将他锁在身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这日,虞林在御书房待得有些闷了。
李承渊正在批阅奏折,他便凑过去,趴在御案边,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手臂。
“承渊。”
“嗯?”李承渊头也不擡,握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我有点闷,想出宫去逛逛。”虞林小声说,“听说城南新开了家酒楼,里面的烤乳鸽是一绝。”
李承渊一听他要出宫,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他擡起头,幽深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虞林,“想去?”
“嗯……想你陪着我去。”
虞林整个人都凑了过去,下巴搁在李承渊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
“你要是不去,那烤乳鸽吃着也不香了。”
“我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他说罢,还故意往李承渊的颈窝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李承渊僵硬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
他反手将人整个圈进怀里,下巴抵着虞林的发顶,胸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