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势要扔进一旁的炭盆里。
“不许扔。”
“朕觉得很好看。”
“哪里好看了?”虞林撇撇嘴。
“你剪的,就好看。”
李承渊拿过那张窗花,对着灯火仔细地看。
虞林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剪成这样,大过年的,还以为宫里闹耗子了呢。”
“以前……过年的时候,你也这麽热闹吗?”虞林又问。
“以前?以前的除夕,也是宫宴,也是守岁。”
他说得平淡,可虞林却从这平淡里,听出了孤寂。
是了。
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帝猜忌,兄弟倾轧,哪有什麽亲情可言。
登基之後,更是孤家寡人。
所谓的万家灯火,阖家团圆,都与他无关。
虞林的心口被刺了一下,酸疼酸疼的。
他从李承渊手里拿过那张老鼠窗花,“李承渊。”
“嗯?”
“以後每一年,我都陪你过。”
下一瞬,虞林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李承渊抱起,重重地压在了窗边的软榻上。
“你方才说什麽?”
“再说一遍。”
“我说……”虞林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一字一句地重复,“以後,你的每一个新年,我都陪你过。”
话音未落,暴风骤雨般的吻便落了下来。
“林林……”
他一遍遍地,不知疲倦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虞林由着他抱着,伸手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紧绷的後背。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被锁住的那个人。
真正被锁住的,是李承渊。
……
这一夜,两人折腾到後半夜才睡下。
虞林是被渴醒的。
他动了动,感觉自己像是被八爪鱼一样缠着,动弹不得。
身边的男人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手臂横在他腰间。
虞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刚一动,李承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林林……”
“我渴了。”虞林推了他一下,“我想喝水。”
原本还睡意朦胧的男人,几乎是瞬间就清醒过来。
李承渊猛地睁开眼,撑起上半身,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紧张问道:“哪里不舒服?”
“就是渴了。”虞林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弄得有些无奈。
李承渊松开他,摸索着便要下床。
“你别动,我自己去……”虞林话还没说完,李承渊走下了床榻。
按照宫中规矩,皇帝的寝殿之内,夜里是必须有小太监在脚踏边守夜的,以备随时伺候。
虞林脸皮薄,实在受不了自己睡着的时候,旁边还戳着个大活人,跟看展览似的。
李承渊倒了水回来,先是凑到唇边试了试温度。
才将杯子递到虞林唇边。
虞林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完。
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滋润,整个人都舒坦了。
“还要吗?”李承渊问。
虞林摇了摇头。
二人躺下,李承渊将他整个捞进怀里,仔细掖好被角,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