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上去见王文铎了?”
张鹤庆对面坐着一个个子不高,而且样貌有些丑陋但气场却很强大的中年。
中年脸上坑坑洼洼,很像许多芝麻粒糊在脸上。
这就是张鹤庆的大哥--张鹤光。
张鹤庆在外面有多嚣张,看见自己大哥张鹤光的时候就有多卑微。
“大哥,我这不是替你去打打前站吗?”
张鹤庆讪笑着搓着手。
张鹤光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悦,也没有任何要训斥自己弟弟的意思,但张鹤庆对张鹤光的畏惧似乎就是来自于本能的那般。
就像我们祖祖辈辈中,看见蛇以后不自觉的汗毛咋立一样,这是基因中自带的,是无法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跟王文铎对上话了?”
张鹤庆摇摇头,回道:
“没有,但和他敬了一杯酒。”
“而且今天晚上牛志刚也在那里。”
张鹤光听到牛志刚的名字,眯缝着的双眼顿时猛地睁开,射出两道精光。
“牛志刚也在那里?”
“王文铎怎么会一来就知道牛志刚的!”
张鹤庆思考片刻后回道:
“在酒桌上,王文铎身边坐着一个女的,那个女的好像原来是在石区做副书记的,咱们曾经和她打过照面,当时还因为一些石头开采上的事儿发生过不愉快,应该就是这个女的给王文铎介绍的牛志刚!”
“至于说王文铎知道什么,我觉得还不至于。”
张鹤光点点头,神采又回到了刚刚有些萎靡的状态。
“那你是怎么做的?”
张鹤庆嘴角上扬:
“我在包房里敬了牛志刚一杯酒,他的态度很有意思,我总觉得他好像在传递什么信号!”
“他出来之后,我让人给他干了个代驾,在他家楼下拿话点了他几句。”
“你知道这个牛志刚是怎么回复的吗?”
张鹤光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看起来有些恹恹。
“他说,他要是愿意低头,现在也不会在这么一个破小区住着了!”
张鹤光闻言后点点头:
“嗯,牛志刚那里让他不要瞎说话就行,至于别的也别做得太过!”
张鹤庆应了一声,问道:
“那王文铎那边呢?”
张鹤光叹了口气:
“目前还没有什么好的方向,区里的意思是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一些东西,只要能让他交差,大家最好还是相安无事的!”
张鹤庆没有想象中的不服,反而十分认同地感叹道:
“前几年咱们折腾得是有点厉害,现在省里想动刀子,咱们能破财免灾也算可以了!”
张鹤光再次叹了口气,对这个结果也很是无奈。
王文铎跟之前几个领导明显不同。
之前的人,要么服软,被自己腐蚀,要么就是碰见钉子以后自己申请或者想办法调走。
可王文铎这人明显不是这样,虽然他从政经历不多,但是从他的做事的风格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很刚,仿佛字典里没有妥协二字。
最关键的是他还有很大的背景,像对付牛志刚那样用家人威胁、岗位调离等一些强硬的手段,可行性太低了。
还是那句话,扫黑需要证据,可反恐踏马的只需要坐标。
而且王文铎在京城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做实了,就是有大家族在背后做依靠,他张鹤光和张鹤庆有几个胆子敢做一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