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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哪咤听到命运二字，只觉自己的经年绮梦被打碎。

他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在我不知道的无尽久远的时光中，我和敖丙的相遇注定是一场无法化解的仇怨，那我怎麽会执着至此？”

话说到这儿，他脚踩风火轮，手握火尖枪，凶狠又暴戾地刺向龙雀的脑门，却在临近时被无形的力量牢牢地束缚住。

“该死的凶兽，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给我听，是想要让我放手吗？”

“是，我之前确实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可当我分裂元神时，我方懂得那份对敖丙的执着源自我的本心。”

那年东海初遇，他的本心就为敖丙悸动，奈何他被师父宠溺着长大，如同顽石没有经历雕琢。

那份悸动随着一波波的事情轮番上演，就被他压在内心深处。

等披着金乌光芒铸就而成的薄纱少年踏雾而来，哪咤一眼把他望进心里，那被藏得极深的悸动如一颗种子得到甘露浇灌，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我若真心喜欢一人，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所以哪怕他对我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心，我这一份喜欢只增不减。”

哪咤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似要将自己和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成灰烬。

“你一句固定的命运就想把我的真心践踏，委实可恨。”

若他和敖丙的命运反复循环，他此时此刻对敖丙的喜爱，无疑是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却不自知，也从未看透，所以一个外人凭什麽说他的执着是因对命运不甘而起。

“认清自己的本心，我没有千种思量，也没有万般妄想，我只想抓住敖丙的手，与他共度馀生，就算纪元重演失败，我也要我们相伴左右。”

他所求唯有一个敖丙，纵使敖丙出于龙族的处境而对他有些若即若离，只要他待在眼下，他也甘之如饴。

“生灵的感情也有欺骗性，若分辨不清，只会误人误己。”龙雀看着暴怒的哪咤，面无表情，目光却温柔，仿若长辈在纵容自己的孩子。

哪咤讥讽又无比认真道：“你能与我感同身受吗？若不能，你少在这里胡咧咧。”

收了火尖枪，哪咤毫不犹豫地化为一道光钻进镜面。

龙雀见状，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止，而是施法让他能跨越时空见到敖丙。

“果真是年纪大了，竟连少年时的志气都没了。”一头十尾狐化为道体，盘坐在他的旁边，语气幽幽。

龙雀轻笑：“四大凶兽有。”

“胆小之辈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了。”十尾狐嘲讽。

龙雀面露苦涩，无奈道：“这个世界的水很深，我能藏在这里是因为我出生早，若我出生在这时，定不如这两个小辈。”

听他意有所指，十尾狐低声一叹，柔声道：“命，不可琢磨，不可观测，不可衡量，运，亦是如此，可偏偏有混沌魔神和先天神圣修了命运之道，这才导致命运固定的小世界乌烟瘴气。”

龙雀轻笑：“大能们挑选异数，并给予各种金手指辅助他们，何尝不是想要通过命运的打破来窥见主世界的命运，却不想弄巧成拙，让主世界受到了影响。”

“鸿钧和六大圣人已是混元无极，他们对主世界的观察只会比我们深，但他们一直按兵不动，任由命运趋于固定，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十尾狐听言微微一笑：“我想这其中定然有什麽大能让他们有所顾忌，这才选中命运依旧，本心却挣脱浑浊的哪咤和敖丙来一出逆流时光，改天换命的戏码。”

“奈何这戏码还没有正式上演，那幕後黑手就坐不住了，以致敖丙本心有所蒙尘，做出了数次轮回中从未有过的举动。”

祖龙留的後手在之前从未动用过，现在被用了，可见那幕後黑手带来的污浊之气有多恶臭，这才让本心接近悟道的敖丙都有了一份本能的反抗。

龙雀淡然道：“鸿钧悟道那麽多年，恐怕早就把盘古的道悟了个九成，他又喜教化，六大圣人作为他认可的弟子，定借助天道圣人的身份，把盘古的道果瓜分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们早已能从无量量劫中获得大造化，彻底超脱而去，现在却留在这里等待着幕後黑手的到来，何尝不是为了苍生。”

鸿钧师徒几人实力不弱，就算无量量劫到来，他们也只是会狼狈一些，如果无情一些，他们说不定会直接舍弃这一片混沌，前往另一片混沌。

可如今看着他们的举动，龙雀却觉得他们看似无情，却有情，以致发现世界情况不对，立马就想方设法谋划起来。

凶兽一族看起来没有被卷进去，可当瑶兮做出不同选择时，凶兽一族怕是已经成了他们算计中的一环。

四大凶兽是凶兽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存在，他们虽然暴虐成性，性格直来直去，不爱思考，在这种局势下，他们也看清一些事情，这才对着三族做的事情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