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山的朋友们在距离村口几百米的地方静静等待着,他们不敢把摩托车开进村子里,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引起怀疑。
事实上,他们刚走没多会,邵山的家门口就有人影出现,慢慢的,人越来越多,天也越来越亮。
到了镇子上,邵山也没敢停歇,直接用租来的面包车将他们送去了市里。
约莫下午四点钟,在市里的酒店简单休息了几个小时後,他们顺利坐上了去津皖的高铁。
两天後,温以清回村的视频竟然登上了热搜:画面晃动且混乱,环境很嘈杂,且伴着难以听懂的方言。
流出的视频,有好几段,都是偷拍的,从拍摄手法上来看,应该是不同的人。
之後的几天,温以清的私人信息逐渐被曝光。
有专门的娱记和狗仔摸索着去到了那个村子。
村里有些人为了获得报酬,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娱记和狗仔他们所知道的一切,甚至虚构根本不存在的荒唐事和捏造谣言,最後逼得温以清不得不发博澄清。
即便做了这样的澄清,也没能消除掉他们龌龊的心思,为了利益,仍有部分人继续造谣,甚至是造黄谣,这也让温以清彻底寒了心,决定动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村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慢慢消停了下来,而温以清的生活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三月,草长莺飞的好时光。
许苏然开车载着温以清去郊外散心,一起去的还有丁橙和陆菁。
这几个月,许苏然一直很担心温以清,她真怕她的温老师,会被那些可怕的谣言毁掉。
令许苏然欣慰的是,温以清并没有被那些糟心的破事压倒,她表现出的坚强,勇敢和情绪方面的稳定,让许苏然自愧不如的同时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有话想单独和许苏然说,丁橙便有意让陆菁去和温以清打羽毛球。
等那俩人完全投入到羽毛球的对决中,不会注意到这边的时候,丁橙才艰难开了口:“许苏然,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许苏然将目光从温以清和陆菁的身上移开,慢慢转向丁橙。
“什麽事?”
“我其实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你……”丁橙垂低了脑袋,“以清曾特意拜托过我,让我不要和你讲,她不想让你难受。”
许苏然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丁橙咬了咬唇:“但其实我觉得,你需要知道这件事。”
许苏然恳请道:“请现在就告诉我。”
丁橙换了好几次气,才将话吞吐着说出来:“许苏然,以清上大学的时候……差点被人侵犯了。”
许苏然像是被雷劈到似的,整个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她才颤抖着磕巴着问道:“你知道……要侵犯,要侵犯她的人是谁吗?”
丁橙:“陶晓星的爸爸。”丁橙在陈述往事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声音也是哽咽的。
“虽然,虽然是陶晓星救了她,但那人的父亲,是个真真的禽兽啊……”丁橙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开始掉眼泪,“可以清太善良了,简直像个天使……她没有因为那件事扩散自己的情绪憎恶陶晓星,反倒对他挺好的。”
许苏然终于明白温以清的内心为什麽能这麽强大了,这人在更小的年纪,就遭受过差点被人毁掉的经历,但她没有因此让自己沉陷在黑暗的情绪里……
当天夜里,许苏然自责愧疚得失了眠,她翻来覆去的,心都要痛死了,也极度地後悔和怨恨自己为什麽要帮温以清找家教工作……她都不敢想,那个时候的温以清,该有多害怕,多无助啊,可偏偏自己一无所觉,且什麽都没做……
熟睡中的温以清,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她习惯性地往旁边摸了摸。
几秒钟後,温以清缓缓睁开了眼。
她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另外,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从浴室里传来的抽泣声:是许苏然在哭。
温以清慌忙坐起身,摁亮了床头灯。
她着急得连鞋都没能顾得上穿,直接光着脚跑进了浴室。
“小宝?”她轻轻捧起许苏然的脸,上面全是泪,“你怎麽了?”
许苏然摇摇头,哑声道:“没事……”
温以清秀眉轻蹙:“哭成这样,还说没事?你是想急死我吗?”
许苏然攥了攥拳,深吸了口气,才艰涩道:“以清,我都知道了……”
温以清:“什麽?你知道了什麽?”
许苏然:“陶晓星的禽兽父亲……”
在许苏然说出这句话之後,温以清的脸一下子惨白无比,身体也一整个都僵住了。
见温以清这个反应,许苏然心疼得简直想要撞墙死掉。
“对不起,以清,”许苏然缓缓跪倒在了地上,“我真的不能原谅那个时候的我,竟对你的遭遇一无所知……”
温以清慢慢抱住了许苏然的脑袋,轻轻摸着她的发:“小宝,就当是为了我,请你原谅你自己。”
这话一出,许苏然哭得更厉害了。
最後是温以清春风细雨般温柔的吻,安抚住了她的泪。
那一晚,月亮很圆,温以清凝望着皎洁的月色,轻轻在许苏然的耳边呢喃:“愿往後馀生,都是幸福。”
馀生有你,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