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丶一早还要去阿姨家里。”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自然,“约好了要陪她去插花。”权至龙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所谓“阿姨”,就是他母亲韩基兰女士。
——很好,自己是全世界最後一个知道她今天回国的人。探入身下的手惩罚般加深力道,Lia猛地吸了一口气,指尖死死攥紧床单。
制止的声音卡在喉咙,化作一声细细的呜咽。双腿下意识收紧,她偏过头,不去看他。可他偏偏不如她意。空馀的那只手忽然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转过脸来。
琥珀色的眼眸近在咫尺,欲望浓烈得几乎要将她整个笼住,让她被迫同时承受感官与精神上的双重压迫。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这夜色里。
他低下头,唇齿覆上她的唇瓣,封住急促的呼吸。很快,她不受控制地仰头,手下意识攀上他的後颈。气息在唇齿间交缠,而後一点点沉淀,变得绵长而黏滞。
不知过了多久,力道才渐渐放缓,像潮水退去。他顺势在她眼下落下一吻,耐心等她平缓呼吸,然後才调整姿势,把人重新揽进怀里。
眩晕中回神,Lia这才察觉他中止的动作,後知後觉仰头去看。“??”“??”一时间,二人大眼瞪小眼。
看着怀里人满脸“这就没了?”的疑问,权至龙咬牙,伸手点了点她眼下的青黑:“不是在飞机上没休息好吗?”反正日子还长,他可不是色急攻心的人。
当然,更不是不行!Lia沉默片刻,没理他状似凛然,伸手往下,立刻便摸到那比嘴诚实百倍的反应。
权至龙忍不住“嘶”了一声,赶紧拦下那只作乱的手:“再不闭眼,我要反悔了。”
见他实在要这麽体贴,Lia只好乖乖应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然後真就调整姿势,舒舒服服躺在他怀里,不再动弹。可等她闭眼,权至龙又忍不住开始後悔——
光顾着“服务朋友”,自己的问题可是一点没解决。本来不说还好,她这一摸,他的注意力反倒全集中在那地方。果然,地下情人就只配这种待遇。
明明是自己要装体贴,这下却不由几分难受,几分气闷。他只好把人搂得更紧,想着等她睡着,自己再想办法。谁知怀里的人忽然推了推他的胸膛。
“别动。”上方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Lia暗自好笑。这麽一折腾,她哪还睡得着?索性一用力,从他怀里钻出来,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浓黑的长卷发散落在肩头,墨绿色的吊带裙滑落半寸,衬得她唇红肤白。那双冷淡的眼半掩着,眼尾微挑,带着慵懒与挑衅,就那麽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权至龙呼吸一滞。
撩拨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所到之处仿佛有火焰点燃,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在身体里急促涌动。快要忍耐到极限,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她的腰,却被低声喝止:“别动。”
下一瞬,她忽然俯身下来,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颈侧,而後舌尖轻轻一舔,掠过他的喉结——“!!!”他浑身僵直,任由那灵活的触感一路往下。
吸气声从喉间不受控地溢出,琥珀色的眸子逐渐被欲望染深,散逸的锋芒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攫住。
裙摆滑落更多,她膝盖紧紧抵住他的身体,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在故意挑衅,又像是在宣示主权。
呼吸与触感一寸寸剥夺他的耐性,手指几次在她腰间收紧,想反客为主,却又生生忍下丶任由她摆布。
失控感层层叠加,他胸膛剧烈起伏,终于,喉间抑制不住,低低溢出一声闷哼。Lia这才停下动作,翻身瘫倒在一旁。好累。果然这种事,是个体力活。
权至龙怔怔望着天花板,喉结滚动,只觉得全世界的烟花都在他脑中炸开。许久,他才回过神,心口翻涌着错杂的情绪。她爱他。这个念头让他无法抑制地生出一丝欣喜。
伸手撩起一缕长发随手把玩,他酝酿了一番,犹犹豫豫开口。“。。。。。。那个,”视线落在那缕头发上,“最近那个Calvin。。。。。。也是朋友吗?”
话音落下,身旁的人轻轻叹息一声,翻身背对着他,不再回应。心蓦得一沉。不该问吗?
“我是说,如果。。。。。。”他急急想补救,视线仍不敢落在她脸上,“我不是要质问。。。。。。”话音渐弱,终究止住。能说什麽?他就是想质问。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得寸进尺,想要一个答案。身旁始终没有传来答复,他心下懊恼翻涌,只觉得自己毁了难得的氛围。沉默里,耳边忽然响起均匀的呼吸。
呼吸????权至龙不可置信地转头——几分钟前还在他身上兴风作浪的人,居然已经睡着了。睡着了。。。。。。
所以,刚才的窃喜丶犹豫丶试探丶慌乱,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脸上腾一下滚烫,气得一个翻身,也要背对着她。可夜色沉沉,房间里只有她安静的呼吸。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咒骂了自己一句,又转身伸手把她重新捞进怀里。算了。朋友就朋友。反正以後,她也只会有他这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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