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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女(第2页)

林盼站在一边,帮旁边的小朋友绷着皮筋,扫到停下脚步看过来的小小的身影,热情地招呼道:“来这儿。”

女孩背着光面向他们,单薄的影子倾斜在地面上,像截被遗弃的船桅,一动不动。

凝滞的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噪点,眼前明明暗暗,林盼怀疑自己犯低血糖,因为没有严重到摔倒在地,暂时置之不理。

“过来玩啊。”

明明近在咫尺,清脆的声音却似乎遥遥传来:“你到我这里来好不好。”

“我上不去。”她焦急起来,不知道为什麽要用“上不去”的说法。

脑子嗡嗡作响,林盼听见一公里开外的护村河波浪拍打堤坝,把周围的欢声笑语湮灭,景物晦暗不明:“我上不去,只能你下来。”

“我们先来玩我问你答,比如——你怎麽认出我的”

话音落下的一刻,太阳骤然熄灭,林盼从混沌中苏醒。

啊,原先不到胸口的小女孩长这麽大了,迷糊中接着想起:“似乎上一次见面就比我高。”

“身体溶进水里以後河边的水汽也变成了我的一部分,借由它们,我能摸到附近的人。而且只有你会来。”

河中的嗓音忽然清晰,银岁便知道她刚才醒过来。

“你之前看过我来河边。”

“嗯,记得第一次,穿的灰毛衣棕外套,靴子很好看;第二次,穿的同双靴子,红色冲锋衣;第三次,大概跟我差不多高了,灰毛衣棕外套;第四次也是最後一次,你妈妈拉着你,要过桥去,後面你爷爷奶奶把你带走了。”

她都记得!?

一直以来的认知被颠覆,银岁听见自己声如鼓擂的心跳,舍不得放弃大好时机抓住难得可以顺畅交流的对象。

林盼来之不拒。

重复同一天本质上和时间无关。

是梦。

装睡的人永远做着同一场梦,所以东升西落之间发生的事永远不变。如果他们做黑夜的梦,村子就永远是夜晚。

尽管这些回答难辨真僞,仍拓宽了观察真相的视角。

像知道银岁馀下的疑惑,堤坝下温和的讲述继续进行:“醒来的话,就什麽都不剩了。”

“什麽都不剩了。”她喃喃自语。

“因为一无所有才躲进平静生活的白日梦里,梦境将会持续到它消失为止。”

“它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

“那你呢你是什麽?”

我是只潜在水下,引诱人靠近再把他们淹死的怪物,受害者的尸体泡在水里,一日一日地溶解。

“白天是装睡者捏造的美梦,晚上是疯子游荡狩猎的时间,我只在晚上出现。”

“刚才你需要我跳河……”

“不,我不需要。之前只是我疯了,疯子的话总是不可信的。河边风大,回去吧,这儿没什麽好玩的。”

“我还有很多问题。”

“它们不重要,”水声响起,银岁将手电筒对准,黑色裹着黯淡的灰白的皮肤已经被涌上的水覆盖半面:“作为幸存者,最好有多远躲多远。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你想见的人了。”

波光粼粼,白得晃眼睛。偶尔有夜风掠过,光芒便在水面摇晃起来,幽暗深处伸出一只无形的手,将这片光揉皱了,又轻轻摊平。

林盼望向头顶的水流,唯一的光源久久不愿离去。

岸上的人喊着:“最後一个问题,我的狗去哪了?”

“左边——”

林盼沉入水底,明白她不愿意放弃。

痴心垒作坟堆,苦水汇成天堑。这条河装的是尸水,其他尸体泡得肿大,最後溶解,上面没有生路,水中没有能救的人。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

阳光从榆钱叶隙漏下来,给石子路镀了层金箔,穿鹅黄罩衫的女孩从油菜花田边转出来。她如平日那般停下来,站在一旁。

今天站的格外远。

能看清楚吗?

林盼想,朝那边招手:"银岁,过来啊。"

可女孩脸上的喜悦极速消退,被迷惘悲哀所替换,不仅没靠近反而飞快地转身离开,鞋底碾过一簇新绿的草叶,光晕碎成满地琉璃。

这样好的春色,为何不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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