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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口衔金上(第1页)

蟾口衔金上

银岁换上之前丢在家里的旧衣,银蓝底纹的长棉袄盖过膝盖,蹲下时专门有只手将衣摆掖好,手指压出柔软布料的褶皱。

“这只炖汤应该好喝。”

她手指的方向,感到産生性命之忧,啄食草叶的母鸡猛然炸毛,撒开丫子朝鸡群里躲,依然逃不过被闻声赶来的继林三步并做两步逮个正着。

继林对尖锐的鸡叫置若罔闻,擡起臂膀仔细掂量过後美滋滋地夸奖道:“这只肥,加点儿干蘑菇炖味道肯定香,就它了,咱中午就做来吃正好招待客人。”

客人,即纪寻今,正弓身和琼青在宽敞的洗手台面接水洗菜。

他从外表上看已然完全与环境融为一体,一身半新不旧的皮夹克,本该是特别标准的“男人的衣柜”风格,但结合本人的长相,因地制宜地穿出了就差蹬着皮靴子骑摩托炸街的气质,仿佛搓的是车把而非刚从地里摘的小青菜。

清亮的流水泛起曲折的细纹,朝阳斜射上去,光耀泛滥。

碧绿的青菜宛如船帆原地打转一阵子便触了暗礁,软趴趴地歪倒,暗礁开始上升,从水底的障碍物张开结为网。紧接着,碧波荡漾的细网中间忽然浮出一张白生生的脸,五官随水流平缓而缓慢清晰,脸上的嘴巴微张,声音从身侧传来。

“辛苦了,也许今天,最多明天,事情就结束了。”

纪寻今把最後一艘绿船丢上岸,注意力分给後门驻守的大黄狗。

它病怏怏地全身压在水泥地面,唯有半条腿搁在毛毯旧衣服堆成的大窝上,冥顽不灵地紧盯着倒下後由高到低的洗菜水,仿佛想跟着钻进狭长阴暗的下水沟再不相见。

“它……”

“它昨天就开始拒食。”对大黄狗的生活习惯和衰老进程了解颇丰的家里人都明白它大限将至。

表现的迫不及待的银岁却在满屋飘满鸡肉脂肪香气时先舀了半碗靠近狗食盆。

怕它不吃浪费先丢下一块肉:“真不吃呀?”

大黄狗轻微地动了下脑袋,似乎擡头消耗的能量太过,只单独把眼睛往上翻好能看清楚小主人的脸,委屈可怜地睨着。

想,可真咽不下。

她仔细地摩挲它全然黯淡丶尚有馀温的皮毛,干枯茅草似的狗毛穿过指缝,难解难分,如同他们彼此黏连的命运。

他们是命运中无关血缘的同胞,共同停留在凝滞的岁月长河,忍耐着独我变迁的淋蚀。

纪寻今不远不近地站在後面:“不开心吗?”

“说不上来。”遗憾亦或恭喜,也可能两者皆有。

沉溺于离世伤怀情绪里可不太好。

他随便找理由打岔:“要不然换个地方端鸡汤,大黄口水都快下来了,别难为老狗家,而且汤快凉了。”

银岁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返回厨房。

“你喝吗?”擡起碗两秒後察觉到“狗都不喝”的汤邀请别人喝有点冒犯,她遂又补充道:“我再给你舀一碗。爷爷奶奶他们习惯一日三餐按时吃饭,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重新装一碗,剩下的那碗不上不下地端着一时半会儿倒难以处理。自家养的土鸡胜在健康肥美,缺点就是太肥美了,老人炖汤没有撇油的习惯,汤面覆盖着一整片黄澄澄的油脂,她有些下不去口。

幸好对方主动接过帮忙解决了负担。

“可惜秋天荷花开败了,池塘边的梅花时节未到,不过你想的话,去摸摸小鱼仔丶扇贝也好,秋天的贝壳应该还活着吧。”她不确定地提起。

跟着刘叔上天入地,高山丶雪峰丶沙漠……钻过各种荒僻巍峨地方的纪寻今当即表现出很感兴趣,出去散散心总归比困于一隅有利舒缓情绪。

“好吧,死水的味道熏的有点难受了,各种虫子和植物的残尸堆在一块沤出的臭味。”

荷花开过了,而且无可救药地崩溃,头颅要麽被提起采走要麽萎缩掉落,仅留下土褐的茎叶皱皱巴巴地倒塌,荷花与荷花的底座废墟交错相间,水面浮起灰烬般的卷曲碎叶。

“荷花没了下面还有莲藕,这边莲藕应该挺好吃,没怎麽打农药。”

“记忆里确实挺好吃,可好吃也没人挖。卖不出去挣不到钱,加上挖它们麻烦,除了主人家偶尔挖回去炖汤以外几乎无人光顾。”

纪寻今正欲接话,银岁却话头一转:“蹉跎这麽久你会不会被扣工资?昨天我想了下,有一点能拿给你交差的丶无关紧要的东西,可以在这里聊。”

“没有工资的人哪来的影响工资,不过你乐意讲的话我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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