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熟蒂落时,我听到了呱呱坠落的声音。
裴叙晚会喜欢不间断的变换自己的身体。
也对,祂本就没有性别。
我最近喜欢祂的,应该是男性。
长时间的饥饿终于得到了彻底满足。裴叙晚爱怜的低头看着我环住了祂生长的身体。
花朵摇曳,细腻的花粉扑簌簌落下。
找不到用来授粉的昆虫,可怜的花瓣边缘已经泛起了细小的白洁花瓣,就像是一枚被剖开的腐烂的无花果。
只可惜,我的触手根本无法发挥该有的作用。我只是静静注视着裴叙晚的手臂,像是放了很长的苹果,逐渐泛黄然後变为了透明。
[妈妈我不喜欢这样]
我摇摇头,又试图操纵触手。
可毫无疑问这应该到了裴叙晚的极限,边缘有血液隐隐约约的渗透出来,我玩得并不尽兴。
裴叙晚立刻想到了什麽,祂擡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声音落入了脑海。
[哎呀,宝宝对不起哦,是妈妈的问题,妈妈知道错了。是因为丶是因为妈妈的问题。妈妈太久都没有感知到宝宝的气息了,所以才会这个样子。没关系没关系,宝宝不要急躁,马上就会好的。来,到这儿来,快来吧快来吧…]
潮水蔓延上来了,房子像是纸糊住的。软绵绵的被汹涌而来的潮水,浸润到了坍塌。又变为了一床沉甸甸的被子,覆盖在了裴叙晚庞大的身躯里。
我牵住了裴叙晚的手,祂那涂抹着漆黑甲油的手指,被我掰开到了最大,祂那张清丽的脸裂开了,从缝隙里生长出了细软的藤蔓。
好漂亮好美还有生命力…
手指相扣,祂那修长的指尖也像是可以折叠的藤蔓,在缠绕软化,在往下滴落粘稠的汁水。
我听到了裴叙晚发出的低低喘息。
应该是痛苦却又欢愉的?我歪了歪头,没有剩下的耐心去继续分析裴叙晚的心情。
我只要让自己开心就足够了。
触手的圆状吸盘张开了,吸附在光滑的内壁上久久不愿离去。
母螳螂在分娩时会吃掉公螳螂,可螳螂中枢神经系统遍布全身,腹部有很多的神经节,可以完全支配螳螂身体的呼吸和运动。
也就是说,死去了无头了,还能进行最为本能的行为。
我想要支配裴叙晚,同时,我也想吃掉祂。
祂那副躯体又被抛弃了,拥有的不是僞装过後的血液,而是剁成了泥泞的花瓣。
芬芳的香气侵入鼻尖,我的手指攀上了她脸颊上的花朵,又继续凝视着裴叙晚所有的眼睛。
浪涛阵阵,裴叙晚的温度在升高。
我不喜欢以祂的体感为实际,我向来喜欢我行我素。
触手探查了祂的全部。祂的所思所想,祂的重复经历过的所有变迁,都通过触手全部告知于我。
裴叙晚觉得这样子的做法着实浪费,可又碍于身体的无端变化,所以也只是委屈巴巴的瞥了我一眼,实在是不敢开口。
祂抖着这具怪异的身体,利用花瓣修复好了破碎的地带後,和小时候那样安抚起了我。
“乖乖你喝一口吧,宝宝乖乖玩了这麽久,累不累啊?累的话要不要妈妈宝宝?什麽?刚刚已经玩过了所以觉得妈咪坏掉了?怎麽可能…妈咪这里是无穷无尽的,宝宝要喝多少就有多少。玩了这麽久,宝宝辛苦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妈妈的不对,是妈妈的身体没有讨好到宝宝,妈妈会好好反思自己的…”
这场荒诞游戏的过程里,裴叙晚真的很爱说话。
施舍给祂一个眼神或是几种表情,都能看到祂欣喜若狂的面容。
我没有理睬祂这些,懒懒地嘟嚷了一句“妈妈好吵”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