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流声不断,时而快时而慢,可清澈流淌的水流声是永无止境,是不停歇的。
隔着沉重的门,我能想象到裴叙晚在浴室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她那白皙柔软的肌肤,她那馨香的气息…
我鲜少有这样的悸动,可随着我的无端幻想,无法遏制住的饥饿感又莫名的席卷而来。
触手匍匐在地下开始四处乱窜,我擡头看了一眼浴室紧锁的房门,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不过好在,裴叙晚终于有了点动静。
我听到了她呼唤我的声音。
“…抱歉,您能过来一下吗?”
“我知道这会有些不方便,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您能来帮我了…”
……
……
妙曼缥缈的声音来自于幽暗僻静的长廊,裴叙晚的声音应该停下了。她总共就说了这两句话,可迷人的尾音还在黑暗里不停旋转碰撞。
我和她接触了太短时间,我这才想起她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想,我现在大概有机会去告诉她了。
未啓的门把手是冰冷的,我的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在想推开这最後一道防线後,看到的究竟是怎样的画面,又或许只是我心底的自我澎湃。
当我一步步来到门外时,黑暗的走廊里已经满是裴叙晚的气息了。
分明我们享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可是长廊里的芬芳却是如此咄咄逼人,甚至让我感觉有些刺鼻。
我的手握住了滑腻的门把手,只需要往下摁下旋转,就能窥见内里的全部景象。
我在犹豫,可是我的唇瓣颤抖,抢先替我做出了决定:“那我就开门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
裴叙晚的声音永远都是如此礼貌诡异。
我转动了门把手,立刻拉开了门。
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紧接着的是漫无目的直直侵入鼻尖的芬芳。
我能敏锐的分辨出来这绝不会是沐浴露那种工业味道,反而更像是来源于裴叙晚身上本来的独有香气。
氤氲的热气一下子迷茫了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待到彻底散开,我的手臂也触碰到了一样冰冷滑腻的东西。
那是和门把手同样的触感。
我心下一惊,在雾气中也慌忙看清了裴叙晚。
她只是围着一条单薄的浴巾,反而颇具美感,只堪堪用牛乳色的毛巾包裹住了长发。
湿漉漉的长发,顺着呼吸而微微摇晃。她那如藕节般的手臂,如此坦率的搭在了门把手边缘。力道不大,正随着她的动作隐隐上下起伏,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沾染在了表面,很透但很快就会被风干。
可裴叙晚的双臂都用于开门了,那刚刚触碰到我胳膊的究竟又是些什麽…
我漫无目的思考着,挥了挥手臂,那里完好如初。
裴叙晚没有说话,她的身体很干,想来为了等我应该站立了一段时间。
她越是凑近我,我越是能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那股无法分辨的异香。
我的心里油然的升腾起了一股不安。
我没有听到哗哗流淌的水声。因为用于淋浴的喷头应该是被裴叙晚关闭了,可我的耳畔还是经久不息的响起了颇有规律的水滴声。
如此频繁的声音,来源于我的头顶…
咬着唇瓣的贝齿和肌肤泛着相同的色泽,裴叙晚悄然靠近了我些,声音很轻,终是道出了原由:“我的衣服都已经淋湿了,可以穿你的吗?”
可以的吧可以的吧可以的吧可以的吧…
我听到自己的心底在聒噪的呐喊。
但我没有来得及回答裴叙晚,而是转身重重关上了浴室的门。
再次回到长廊时,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终于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我给裴叙晚找来了多馀的浴巾与之前不要的衣服。
其实大多丢弃的衣服很少能在家里待得时间长久,因为它们不是被时砚礼偷偷拿出去就是被我在某一天突然想起时所丢弃。
所以我给裴叙晚整理出来的大多还没有过季,只是尺寸不对或是款式不喜欢了,我也就没有再穿的欲望了。
推开了浴室的门,门把手不再滑腻只是仍旧冰冷,室内没有再泛着过分的雾气,使得我彻底看清了裴叙晚的面容。
她的脸颊因为蒸腾的雾气,而被熏得有些许泛红。察觉到我来後,裴叙晚朝我报以了一个无奈地笑容。
我很快移过了自己过于打探的目光,而是别过脸去将刚刚收拾好的东西递给了她。
“呀,真是太谢谢你了。趁着刚刚你出去拿衣服的时间,我就把头发也洗了一下。你买的洗发露真好用,头发洗好了之後很顺滑,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