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蘅被这声“笨蛋”骂得很不痛快,一面被杨衍摁着扒衣裳,一面伸出手开他书桌下的抽屉,抽屉被打翻在地,滚出一堆奇奇怪怪的鞭棍来。
杨衍被扰了情致,动作戛然而止,挑了下眉,等她开口解释。
“我前阵子买的,放到房间怕香巧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要不要试试?”怕他想歪,她又补充,“我怕疼,用在你身上的。”
她说着,期待地眨了眨眼。
“好啊,我的夫人喜欢,怎麽样都可以。”说着,又继续俯下身子攻城略地。
*
日头大好,柴蘅躺在书房的那张矮榻上十分餍足,她刚醒没多久,想多赖一会儿床,但又想到昨日自己做得太过,杨衍冷汗津津俯身的模样。她太喜欢他忍痛的眉眼了,为了下一次还能这样,她决定做好後续的照料。
掀开被子,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麽淤青,准备给他揉开。但手才刚动一动,就被他摁住了,又摁回了怀里。
“怎麽不睡了?嗯?”杨衍的脸贴着她柔软的颈窝。
“还疼麽?”柴蘅问。
“嗯。”
杨衍点点头,不知道睡着的这段时间又做了什麽梦,突然低声来了一句,“对不起。”
柴蘅一脸莫名其妙,但想到他也许是又做那些奇怪的噩梦了,转过身贴着他的脸,安抚他,“我原谅你了。”
2。
上元节,杨衍休沐,难得带着柴蘅出去看花灯。两人在河边写字,放天灯。
计长卿也领着妻子出来,刚好跟杨衍打了个照面。
“你们夫妇也出来?”计长卿嘿嘿一笑。
“嗯。”
看着十指相扣的模样,计长卿就知道,这两人这些日子的关系一定是突飞猛进,新婚夫妻嘛,都会有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他记忆里的杨衍一直是很傲娇的,现在突然不傲娇了,也不知道是哪根搭错了的筋又搭对了。
“我们刚放完天灯,今天要来见个朋友,他是个武将,为人相当豪爽,你们一定喜欢他。”计长卿说。
柴蘅一直很喜欢热闹,但她在京城几年了,一直没有什麽朋友,自然很是感兴趣,“好啊,我也想见见。”
杨衍眉心一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看着柴蘅十分有兴致的样子,也不忍心扰了她的兴,于是跟着一起去了临街的酒楼。
崔邈早早地坐在那里等了,他刚练完武,打着赤膊。那古铜色的胳膊看上去就十分结实。
柴蘅被他结实的胳膊吸引,她也见过很多习武之人,但没见过这样不拘小节的,于是想要厚颜无耻地上去摸一摸。
杨衍在看到崔邈的那一刻就直觉不好,这分明就是他梦里那个人,梦里那个总是觊觎柴蘅,柴蘅还真的险些跟他成婚在一起的人。
所以当柴蘅冲过去,兴奋地跟他搭讪的时候,杨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为了避免看到梦里那些让人酸得厉害的场景,他略微咳嗽了两声。这几日天冷,府上感染风寒的人多,听他咳嗽,柴蘅赶忙停止搭讪,立刻回到杨衍的跟前来。
“怎麽回事?不会染上风寒了吧。”
柴蘅下意识地给他搓了搓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到不烫,又揉搓了一下他的衣料。
“这麽冷的天让你出来多穿点,你非穿这麽少,冷的话就先回去?”
杨衍目的达成,却还装成一副病弱的样子,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声“好。”
离开客栈,柴蘅一面絮絮叨叨说他这几日衣裳穿少了,一面脑子里回忆着刚刚的那个崔邈,总觉得那是一张好熟悉的脸。
“刚刚那个崔指挥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回去的路上,柴蘅一步三回头。
杨衍想起那个梦,拉着她不许她回头,面上却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你要是喜欢那样的,我也可以天天不穿衣裳给你看,但有一点,看了我,就不许看别人。”
他近来总是动不动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飞醋。
柴蘅觉得奇奇怪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又不听话地回头看了一眼崔邈的方向。
3。
这几天,周九受了伤,他近来实在有些倒霉。前几日,去了一趟田间的庄子,结果就被田地里猎户随手乱扔的兽夹给夹伤了。
“这天杀的,谁家把兽夹随手乱扔啊,是哪家的猎户?”周九的妻子气愤不已,找到庄子里,最终找到了罪魁祸首,恰巧跟周九同姓,是个平日里爱喝大酒的,喝醉酒了就爱随手乱扔东西。
周九的妻子气愤地带人去捶了他一顿。捶完就在侯府里照顾周九的伤势。
周九第一天从庄子里被擡回来的时候,嚎得整个侯府都能听见他的喊声。
杨衍在大夫给周九治伤的时候去看了周九几次,每一次,周九都得攥着自家大人的胳膊,嗷嗷地喊疼。
嗷呜完就问能不能涨点月钱。
杨衍也不想做一个冷酷无情的东家,看他嚎得如此可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让账房给周九的月钱直接翻倍。
府里没了周九这个得力的大管家简直没法转。
近来柴蘅觉得小厨房的饭菜没了周九的监工都不好吃了,所以胃口变得很不好。她发现有变化的话不仅仅是她,还有杨衍。
但杨衍的变化很奇怪,总是隔三差五地拨弄或者捏她的腿,似乎很担心她受伤的样子。
柴蘅知道,大概是周九嚎得太渗人,他怕她步周九的後尘。
“我又不会那麽倒霉踩到兽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