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下午。
两人坐稳後,车夫便啓程,往庙会街上开去。
因为庙会要开啓,加之临时取消宵禁的缘故,街上很急,马只能慢慢地踱,平日里一盏茶的时间,今日走了半个时辰有馀。
徐闻听笑笑说,“这还不如走过去。”
他看向孟茴,却发现後者在趴着窗外出神,想什麽事,她很难过的样子。
“……孟茴?”徐闻听听见他的声音有些涩。
“嗯。”两番追问,孟茴无法继续装聋作哑,她替徐季柏回答,“因为人太多,会挤着我,所以小叔才带马车。”
她说完便意兴阑珊地垂下眼:“我好困,你不要和我说话,徐闻听。”
“好不讲道理,你不想理我,还不准我和你说话。”
徐闻听笑着道。
但他其实觉得有点不对。
孟茴对他这麽冷淡,怎麽会特地因为要和他出门特地更衣梳妆呢。
徐闻听不想细想,索性盯着孟茴的後脑勺发呆。
……他以前怎麽没发现,孟茴的後脑勺也这麽好看。
车行得慢,车里也寂静得骇人。
孟茴忍不住得去想,後面的车里到底有没有人。
才四天,她先忍不住了。
申末,马车抵达虹桥街口。
徐闻听领着孟茴下车。
後面的车却了无动静。
“小叔不来?”徐闻听问。
小五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抓着一只帷幔,到两人面前站立:“三爷还有约,他说你们玩得愉快,回去後找他报销便是。”话落,他将手里帷幔递出给孟茴,“三爷说庙会人来人往,姑娘若是在意可以戴着帷幔。”
孟茴闻言更难过了,酸胀几乎要从她的眼睛里夺门而出。
徐季柏总是好体贴,即便现在这样堪称冷战,他还是总为她着想。
“我……”
“幸好小叔记得这个事,我都忘记了。”徐闻听替孟茴接过帷幔,笑笑,“我替孟茴谢过小叔了,劳大人帮我转达谢意。”
小五面无表情。
他才不。
“下官先走了。”
小五走得快。
孟茴从徐闻听手中接过帷幔後捏在手上,再看时小五已经进了车厢。
她又在原地站了半晌,徐季柏的马车毫无动静,就连小轩窗都没有掀起。
他仍然在执行那句不主动出现的约定。
原来真的会即便隔得这麽近,却怎麽也不会见面。
“走吧?”徐闻听低头去看孟茴。
“锦衣卫不是说小叔有约吗?他不来吧,既然是小叔付钱,我们去给他挑个礼物吧。”
“嗯。”孟茴应下。
马车里。
徐季柏面色苍白地坐在位置上,他呼吸稍微有一点弱。
“三爷,还是回去吧,您身上都没一处好皮了。”小五说。
徐季柏眼也未擡:“他们说什麽?”
小五当然不会说,徐闻听替孟茴聊表心意道谢的事。
他眼也不眨:“说谢谢三爷付银子。”
“撒谎。”
徐季柏摇摇头,不与之计较。
半晌道:“走了?”
小五探出头,看了一眼又缩回来,“嗯,去虹桥了。”
徐季柏这才起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