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入干涸之地的是。。。。。。?
【御厨子】的适应并不顺利,虎杖悠仁累得快要虚脱却不敢泄气,他喘息着问日照:“弥山先生,有没有那种所有人都能用的咒词丶手印之类的东西?现在我虽然能在远距离目标上释放‘解’,但那个十字连木头都斩不断啊。。。。。。”
日照被他天真的话逗笑了:“哪有那种东西啊,你简直跟芦屋贞纲一样异想天开。不过他倒是由此开发了新·阴流,也许有一天你也能找到这种东西呢。”
“。。。。。。‘总有一天’是不行的啊,弥山先生。”虎杖悠仁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身体里奔涌,横冲直撞,将他的血管丶骨骼乃至思想都撞得一团乱。
“如果你想在短时间内突破自己的上限,得到‘不该拥有的力量’的话,”日照头一歪,想出个办法,“用‘束缚’。但是你知道代价。”
虎杖悠仁低头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日照似是知道他会拒绝一样,在没等到回答的时候就开始思考其他的方法。
训练场上一时没有人再说话。
日照在考虑让虎杖悠仁携带存放着他的术式的咒符,只不过咒符释放的【代理人】增幅作用终究有限,而且极容易被对手捉住进攻的节奏。
要不直接对虎杖悠仁用【代理人】?
“。。。。。。弥山先生,”沉寂半晌,终于开口的虎杖悠仁擡头,注视着日照的眼睛,“这件事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请你帮帮我吧!”
日照侧目:“我这不是正在帮你想办法?”
粉发少年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是现在,而是‘那个时候’。”
日照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他并不理解驱使虎杖悠仁做出这个选择的理由:“如果你是抱着‘反正自己会死在之後的战斗里,所以只要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做到就可以’这样的想法的话。。。。。。行啊,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这话显然让虎杖悠仁消沉了片刻,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老实说,我的确想过哪怕付出生命也一定要将宿傩杀死。。。。。。不,我会做到的。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哦,弥山先生。我并非因为这样的理由才请求你在战斗中和我配合,而是因为。。。。。。”
日照挑眉。
“。。。。。。我们是同伴啊!”虎杖悠仁忽然笑了起来,眉眼温柔又充满力量。
对日照来说,那是全然陌生的温暖。
“五条老师丶夏油老师丶乙骨学长。。。。。。大家都把弥山先生当作同伴信赖着,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嘛。”
虎杖悠仁想通了。也许有人天性如此,但是哪怕生来就是一片干枯的土地,如果从来都没有甘霖降下,从没有被水灌溉过,旁人凭什麽能断言这里绝不会生出花朵与草叶来呢?
从诞生起,就没有人教会过他们如何去爱。相反,孤独丶冷漠丶暴力却过早地深深根植了进去,让本就干枯的土地变得更加无所谓起来。
反正都是一片片龟裂的土块,裂缝大一些还是小一些根本没有区分的意义。
就像先天失聪的孩子戴上耳蜗,在听到世界的第一声响动之後会害怕地哭出来一样,干枯的土地当然也会畏惧第一滴降下的雨水啊。
虎杖悠仁看着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的日照,在心中感叹道: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花了很多很多年才让这片土地不再畏惧雨水。正如甘霖一滴一滴溶入土壤,羁绊也一点一点地建立着。
日照没有变成宿傩那样就是最好的证明。宿傩什麽都不在乎,这一点虎杖悠仁再清楚不过。
“。。。。。。可如果,你在用尽一切手段之後,发现那的确是一片无可救药的土壤,你又会怎麽办呢?那些降下的雨,灌进来的水,究竟是可惜地浪费了,亦或者。。。。。。”
没由来的,虎杖悠仁觉得现在是日照星海在说话。
少年眨眨眼睛,说道:“我觉得。。。。。。愿意灌溉爱意的人,不会觉得那是在浪费自己的爱的吧。”
“哈哈,”身前青年的笑容是虎杖悠仁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丶纯粹的快乐,“虎杖悠仁,我们答应你了。”
“真的?太好啦!但是星海先生,我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想问弥山先生。。。。。。”
只有曾经接受过爱,才能回馈爱。
日照抓住了宿傩身上的“可能性”。
——我们都错过了太多。但,从现在开始也不算晚。
啰啰嗦嗦地在说些什麽啊!?日照的手用力向下一扯,随着他的动作同时出现的是横贯在宿傩坚不可摧的身躯上的,隐秘丶密集丶致命的切痕。
虎杖悠仁的【御厨子】精准击中了宿傩。
“哈哈哈哈哈!!”日照张狂的大笑声穿透了宿傩的鼓膜,为那不知从何而起的焦躁感与愤怒添了一把火。
——我从未错过任何的“爱”,可我生来便是一片绝不可能生出花朵的土地,所以无论再怎样被甘霖眷顾也无法变成你们期望的样子。那话分明是说给你听的啊,你难道不明白吗?胆小的丶逃避的丶拒绝的,一直都是你啊!!
宿傩用密不透风的斩击予以回击。
“日车!!”虎杖悠仁在击伤宿傩後迅速跑向日车宽见的方向。烟尘未退,他的【御厨子】和宿傩的强化“解”几乎同时发出,如果他能再快一点的话。。。。。。
“唔丶呃。。。。。。”日车宽见的身影逐渐显露了出来,他半跪在地上,脚边是淋漓的鲜血。宿傩大概本就没有杀了他的意思。。。。。。不,应该是想要先玩弄一番再杀掉他吧,日车宽见想道。那一发强化“解”没有刻意瞄准他所在的方向,再加上受虎杖悠仁攻击的影响偏离了既定的轨道,可饶是如此仍让日车宽见失去了一条手臂。
哪怕心如死灰,再怎麽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可该痛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痛啊。日车宽见来不及苦笑,诅咒之王高大身躯的阴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心跳突然停了一瞬。
直面“不可战胜的敌人”时下意识的紧张与无能为力暴露在了宿傩的眼前,诅咒之王胸前被前任容器造成的伤害尚未完全恢复,可他却抱着双臂,什麽都没说。
双腿和仅剩的一条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惊醒了日车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