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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未曾见知音第四章（第1页）

【卷一·未曾见知音】第四章

“他唱的歌啊……老实说我平常也没听过，好像都是自己写的吧？”

“歌名，真不记得了。我记这玩意儿干啥呀？”

“欸，你俩要不去问问那个螺蛳粉店的黄毛後生，他之前说要搞什麽痣，痣媒体？拿着手机把我们这块儿的人都录了一遍，我记得当时他也录了吉他张了。”

“没事。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帮点忙有什麽大不了的呀？话说你俩是谁，他之前的朋友或者亲戚吗？”

两人谢过了热心又唠叨的补鞋大爷，走到一边的螺蛳粉店。接近晚饭时分，店里不断有客人光顾，黄发的年轻店员忙得脚不沾地。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的忙碌暂且告一段落，年轻人往店门口一蹲，忘乎所以地自顾自刷起手机来。

宋乾宁上前去说明来意，黄发店员倒也爽快，说他之前确实是准备做视频号，因此在这条街上拍摄了大量人物和风景素材，可惜发了几个视频都没流量，後来索性就把号弃置没再做了。但之前拍的东西都没删，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这里打工这麽久了，有感情的嘛！”

他麻利地把手机里存的那段吉他张唱歌的视频发给了两人。又一波客人接踵而至，黄毛店员把手机小心地放进裤子口袋里，转身回到店里忙活了。辜曦点开那个视频，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吉他张还活着的时候的样子，黑色皮衣，棕色长裤，皮鞋有些磨毛，手指拨弦，自弹自唱：

“风吹过老街的石板巷，

脚步声在回忆里回荡，

我用手指描摹看不见的光，

它在微风里轻轻颤晃。

别害怕啊，别躲藏，

世界总有温暖的光，

哪怕闭上眼，也能听见，

光落在心上。

我听得见花开的声音，

也听得见你低语的叹息，

别让镜子困住你的心，

你比影子更有勇气。

如果天空黑得发慌，

就让歌声陪你流浪。

世界不只用眼睛去看，

也能用心去想象。

风吹过老街的石板巷，

我听见你轻轻歌唱。

你的声音，就像晨光，

温柔地落在我心上。”

秋风微凉，一地落叶，冷清的街角，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路人。歌手坐在高脚凳上，怀抱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代的木吉他，声音磁性温润，流淌出的感情让人分外动容，如同旧唱片里流淌出的温暖旋律，又像穿过漫长岁月终于寄达的一封信，轻轻叩响观衆的心门。

“真好听……”宋乾宁喃喃地说。他转头看向辜曦，却发现对方凝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

“你说，如果这首歌再次响起，那个听歌的人会出现吗？”

“可是吉他张已经不在了。”宋乾宁有些犯了难，“我们总不能直接在街头播放音频吧……”

“不用。”辜曦说，“我来唱。”

“……？”

“你还会这个？”从转角的乐器店走出来，看着那把刚买的崭新的吉他，讶异之馀，宋乾宁更加心疼自己的钱包，“但你怎麽没有自己的琴？还要我重新花钱买？”

“本来是有的。”辜曦看他一眼，“後来被砸了。”

宋乾宁愣了一愣，有点懊恼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想再说点什麽，安慰也好，玩笑也好，但是寸头青年已经自顾自抱着吉他走去了前方。

暮色四合，夕阳的光线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宋乾宁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