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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孤程赴微光第二十四章（第2页）

白檐点点头。

“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宋乾宁盯着照片和那张会议纪要，“林野查了那麽久，按他的习惯，绝不会只留下这麽零散的材料。”

几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夜风透过大排档破旧的塑料帘子拂进来，带着一丝潮湿的暑气和油烟气。没有人再有胃口，白檐伸手叫老板过来，要了一瓶啤酒，仰脖喝了一大口。

“他去世後，我也没有做记者了。”白檐黯然地说，“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朝九晚五，生活安定。但偶尔，我还是会怀念当初跟他烈日下黑夜里跑新闻的那段时光。”

她看向两人：“你们最近找了不少人吧？当时跟我一起实习的一个男生，现在已经是省台的制片人了，我们偶尔还会约出来吃个饭。他知道我一直很在意林记的事，所以就把你们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

白檐没有多留，喝完啤酒就离开了。宋乾宁拿起那张照片：“清流阳光儿童基金会……”

辜曦会意：“我去查一下这个地方。”

回精品屋的路上，想到林野，两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好受。宋乾宁低下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头，突然说：“辜曦，你觉得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

辜曦步子顿了一顿：“为什麽这麽问？”

“如果有些愿望和正义，生前都没能实现……”他没有再说下去。

“不然要我们干什麽来了？”辜曦淡淡回道，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怎麽，店里生意兴隆你还不高兴了？”

宋乾宁感觉那些滞涩的情绪，似乎也在此刻被辜曦一掌拂掉了。

“你说得对。”他摸了摸肚子，“唉，早知道刚才多吃两口了，现在好饿……店里好像还有个面包，回去後分你一半。”

“我不饿，你吃吧。”辜曦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回到精品屋，夜深人静，一室暖黄微光。宋乾宁弯腰去拿放在抽屉里的面包，手停在柜子上，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怎麽了？”辜曦敏锐地察觉了他的不对。

宋乾宁拉开抽屉仔细看了看，又站起身来，在店里四处逡巡一番，目光细致地扫过每一个角落。表面上看，店里的摆设依旧井然有序，但仔细对比记忆中的细节，宋乾宁隐隐感到哪里有些不同——

几本书的顺序和原来的顺序不一样了；墙上的几幅挂画和照片的位置有些偏移；柜台上的几个小摆件也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这些变化都极其微小，常人难以察觉。但精品屋的每一处摆列和陈设都是宋乾宁亲手布置，他又出身美术专业，十分擅长抠细节，因此他可以确定：

——有人来过店里。

——并且移动过店里的物品。

他把猜测跟辜曦一说，辜曦脸色当即冷了下来，长腿一迈，动作利落地走到店铺每个角落开始巡查。他不动声色地察看地面丶窗沿丶通风口，储物间和天花板也没放过。

“是‘黑衣人’。”辜曦转了转手腕，吐出四个字。

“是他们？”宋乾宁也说不上到底意不意外，他垂下眼睫，“这次他们的风格倒是和上次差挺多。”

之前黑衣人闯进宋乾宁家中，把一应物事翻得乱七八糟，他和辜曦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东西重新归位。这一次对方的动作却明显小心谨慎很多，一看就是之前踩过点，趁他和辜曦不在的时候偷偷潜入，离开时还记得把现场复原。

“都是黑衣人，但不是同一批。”辜曦说，“而且，这次他们应该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怎麽看出来的？”

辜曦看着他：“如果找到了，我们回来时就不会这麽风平浪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