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搬回来住。”太宰治语气自然地说。
他一开口,雾岛光希就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青年半信半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太宰治,不知道对方怎么就忽然想通了。
自从两年前雾岛光希因为工作繁忙,拜托森鸥外照顾了后者一段时间后,太宰就不和他住一起了。加入港口黑手党后,太宰更是把东西搬去了废弃场,弄了个大型集装箱当做秘密基地。
雾岛光希那时默默地悲伤了很久,他悲伤了就不爱说话,傻瓜鸟倒是喋喋不休的,边给他倒酒边在旁边安慰他,说什么搬出去的弟弟就像泼出去的水,要放任他们自由。
半晌,雾岛光希疑惑地问了句:“为什么?”
“只是因为那边最近的噪音很大。”太宰治不甚在意地说道,随即,为了打消雾岛光希的疑虑,结尾还加上一句。
“光希哥不想我回来?”
光希哥——
哥——
雾岛光希的耳边回荡着这简单的称呼,尽管有种自己亲手养大的人在算计自己的预感,但还是硬生生地把追究的话咽了回去。
雾岛光希自从小时候的那件事后就很难感到情绪波动。自从太宰治幼时的第一句“哥哥”令雾岛光希产生了动容,雾岛光希就注定了会管他一辈子。
“……”
寂静在空旷的房间里蔓延。过了两秒,深知自己脑子有病,但仍然无法拒绝这种事的雾岛光希站起了身。
再算计他又能算计到哪去呢?他身上又没有太宰所谓追寻的东西。
“知道了。”雾岛光希回,“我会让人提前把你的房间打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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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岛光希手机里的联系人基本都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并且为了特殊情况下不泄露资料,大部分程序都使用了加密措施,甚至连备注的人名都是假名。
邮箱和备忘录里没什么与工作无关的信息,联系人列表也依旧保持着十九个的数字。而此时,用这部手机接到联络的雾岛光希置身于首领办公室里,幽幽地发出一句“我有病”。
“真亏你能自己发现。”森鸥外看着他的报告,头也不抬,口吻轻巧,“光希君,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上了太宰的当。”
雾岛光希阖眼,平静道:“他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
上一次听到这话,还是在《教父》的电影里。
森鸥外抬眼,手里翻页的动作停下,沉默地看了他一会。
【沃尔茨在拒绝教父的条件后,第二天他价值六十万美元的爱马就被割下了脑袋,带着血放在了他的床上】
森鸥外眸底的颜色加深。
【光希君是在为了太宰威胁我?】
雾岛光希听着森鸥外的心声,有点迷茫。
沃尔茨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迟疑片刻,雾岛光希皱着眉,低声补充:“太宰叫我哥哥。”
【……】
这次空气足足凝滞了半分钟,森鸥外微笑,语气里带了点遗憾:“那确实是没办法了。”
你刚刚还挺有办法的。
雾岛光希没立即做出表示。根据森鸥外的态度,他大致也明白了刚才听到的那部分心声是真的。
青年的眉眼冷淡,凝视着自己的上司。
怎么他一离开港口黑手党久一点,森先生就会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他有分离焦虑症吗。
为了打消森鸥外的疑虑,雾岛光希严肃着脸,努力用贫瘠的语言表达这只是场家庭纠纷,和港口黑手党没有关系:“是吧。”
森鸥外托着脸:“是啊。”
雾岛光希:“我也觉得。”
森鸥外挑眉,虽然搞不懂他想干嘛,但还是在停顿两秒后配合地开口:“确实是很了不起的手段。”
雾岛光希松了口气。
“好了,言归正传。”森鸥外合上雾岛光希的报告书,“港口黑手党里可能有那个组织眼线的事,你有告诉太宰吗。”
雾岛光希不理解森鸥外的用意,他眉间的皱痕加深,回了句:“那不符合流程。”
【这时候他倒是又执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