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月,冬装换春装,春装换夏装,我也终于在酒吧里真的遇到了他们。
对,是他们,降谷零,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
准确来说是波本,苏格兰和莱伊。
琴酒带着威士忌三人组进酒吧的时候我正在被贝尔摩德搂在怀里,对着其他人传教:“个人觉得,开玩笑适度最好,天天说这是你老婆,那个是你老婆的,假如这个美女是你妹妹或者姐姐丶女朋友,别人一直这样说,你心里会怎麽想?更何况这是我老婆,我希望朋友们自重。”
琴酒:“你又在发什麽疯?”
过来看热闹的同事们很有眼色地跑掉,被骂的我没能跑掉,因为贝尔摩德搂紧我,根本不让我跑,还挑衅一样地对着琴酒挑起眉:“怎麽,你也想当英子的老婆?”
还能有这种好事?我马上支棱起来:“没问题,都来啊,都来,不白来啊——”
琴酒面无表情:“你想死吗?”
支棱不到一秒的我马上缩脖闭嘴,眼睛却很尖地越过琴酒的肩膀与他身後的三个黑衣男人对视。
锁住我的眼神的长发男人弯起眼睛:“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哦?这就提前和新同事认识了?还真不愧是英子呢。”贝尔摩德的红唇凑近我,在我耳边呵气如兰,美目扫过其他人,噗嗤一笑。
“新同事?”我只是装傻,“怪不得在大哥身後,已经拿到代号了吗?”
“你不是收到邮件了吗?这三个就是最近新拿到代号的波本丶苏格兰和莱伊。”琴酒的目光淡淡扫过黏在一起的我和贝尔摩德,擡步就走,“开门。”
我明目张胆地挨个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位假酒,才钻出贝尔摩德的怀抱,屁颠屁颠地跟上琴酒的大长腿:“嗻!”
117。
我的逃避型人格还是发挥了作用,我还是没有对萩原研二坦白。
咳,没什麽,我坦白什麽呢?我又不认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吧?我哪里知道他们是同期好友?
我不仅没坦白,我还装得很好,完全没有第一次见到赤井秀一的失神,正常下班回家,正常带着开门猫出去散步,也正常约松田阵平一起带着开门猫出去玩。
不过让我经常提心吊胆的还是……他们居然真的经常会来酒吧。
威士忌组作为新加入黑衣组织的卧底,工作积极性可比我高多了,我几乎每天都能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这批进来的新人能力有多强的感叹。
不是,都这麽忙了,怎麽还能动不动就来酒吧喝酒啊?组织成员来酒吧喝酒不要钱,所以他们就来使劲薅黑衣组织羊毛吗?
道理我都懂,酒吧到底有谁在啊?
总不能是冲着我来的吧???
……呃,还真没准。
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了黑衣组织的情报突破口,是因为看我长了一张很好说话的花痴加白痴的脸吗?尽管和帅哥凑近乎,吃帅哥豆腐,对帅哥说土味情话很快乐,但是也架不住我现在真的心虚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这群人不管是不是一起来的,都会在酒吧打烊前离开,也每次都没碰上松田阵平来找我玩,所以目前警校组还没有真的见面。
但是有句话怎麽说来着?越怕什麽就越会来什麽,又或者说,命运总喜欢给人来个措手不及。
所以我真的没想到,在我送走了不约而同过来的波本和莱伊,在酒吧关门之後带着萩原研二出门的时候,在河边公园——
遇到了波本。
不是,我单知道安室透会晨跑,怎麽波本还会夜跑啊!!!
“波丶波本。”我呆滞地挥了挥手,下意识想要後退,腿撞上了停住不动的猫猫,差点摔倒。
波本无奈地拉住我,好笑地问:“我什麽时候改名叫波波本了?嗯?”
救丶救命,你不要这样散发魅力了,我真的要死了!!!
我闭上眼深呼吸,波本却已经弯下腰好奇地看着杜宾犬,问:“这是你的狗?”
我骤然低下头,看到我腿边的杜宾犬擡起头与波本对视。
这是杜宾犬和波本对视吗?不,这是萩原研二在与分别三年的警校同期好友对视。
逃不掉了,他发现了。
“英子?”波本饶有兴趣地笑起来,试探性地问,“我可以摸一下吗?这只狗看着有点眼熟。”
面对波本的询问,我没回答。我甚至都没有和波本道别,我的第一反应是只顾得上撒腿就跑,跑回酒吧,哦,倒是记得跑的时候攥紧了杜宾犬的遛狗绳。
波本疑惑的呼喊声被我抛在脑後,我敢保证我逃跑的速度绝对是琴酒看到了都会欣慰的程度,但是现如今我可没时间感叹这个了。
我一口气跑回阁楼,关上门,没有开灯。
一片黑暗中,我无力地靠在门板上,沉重地呼吸着。
脑子好乱,千思万绪纠结着,在复杂的线团中,一直以来直觉感受到的,被我逃避不肯承认的一件事越过重重丝线,飞到了我无神的双眼前。
萩原研二,明明早就发现了。
他早就发现了,他只是不说,只是……在等着我自首吗?
裸露在外的小腿被杜宾犬蹭着,感受着腿上的触感,我低下头,闷声说:
“对,如你所见,我就是个罪无可赦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