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邵熙云都开了口,她也不好拒绝。
“我见完黄千帆就走。”
邵熙云看出了她的不满,妥协道:“就陪我打局牌,打完我送你回去。”
方颂安半垂下眼,算是默认了。
会所大厅空旷而嘈杂,两个人就在前面不远处,贺年紧随其後,却什麽都听不见。
只看到邵熙云半哄半骗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麽,方颂安开始还在抵触,慢慢却软化下来,被他揽在怀里拖走。
他垂眸掩盖住心里的一闪而逝的妒忌,默不作声地跟在方颂安身後。
经过冷骁时,忽而听到他鼻腔里挤出的一声哼笑,冒犯和轻蔑不加掩饰。
贺年脚步一顿,却没有理会,错步避开他,跟着前面的两人走了进去。
这人行事荒诞,又是邵熙云的朋友,他不想节外生枝。
进了娱乐室,雪茄和香氛的气息混合着扑过来,方颂安不由皱了下眉头。
娱乐室内部装潢与大厅不遑多让,她被金色闪瞎了眼。粗略扫了一圈,人比她意料中更多,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孔老三那张丑脸。
两人刚进门,就成了焦点。
“邵总和方总来了,快请快请。”几个声音立刻起哄,将他们团团围住:“我可看见你们要订婚的消息了,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今儿你俩肯定是逃不过了。”
邵熙云半推半就被架上主位,倒也没恼,顺势架起长腿,抓了把筹码随意扔到桌上。
“行啊,”他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倨傲:“今儿心情好,让让你们。”
方颂安到他对面落座,不动声色地扫了一下对手,是两个经常出来混局攒资源的。
俩人八成冲着邵熙云来的,她跟着玩就成,不用费脑子。
四人打的掼蛋,这种局不用耗费心神记牌,方颂安便随心所欲地打。对手有意无意地放水,她随便玩玩也争了几次头游。
邵熙云在牌桌上适时放出些希云投资的消息,方颂安置身事外,四下看着黄千帆的身影。
她始终记得此行的目的。
牌打了个把小时,却始终没见黄千帆。方颂安耐心告罄,已经有退场的意思,准备起身去找人。
就在她起身的瞬间,眼角馀光扫到身後的沙发区,心里猛然一沉!
贺年不见了。
他跟在自己身後进来,一直坐在沙发上,十分钟前回头时还看到了他。
一阵寒意爬向脊背。
大意了,因为邀约出自邵熙云,她便降低了警惕,可是贺年就是在黄家宴会上差点出了事,她怎麽就轻信了黄千帆所谓的“道歉”!
她顿时没了打牌的心思,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脸上维持着社交微笑,淡定起身道:“我歇会,你们继续。”
邵熙云探寻的目光追过去,她指了指卫生间的标志,示意他安心。
然而出了门,她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一片凝重寒霜。
她立刻给贺年打了电话,不出意料地无人接通。
眉心忽而拧紧,如同打了个死结。她擡脚就要去找人,忽然,一个穿着考究的侍者幽灵般闯入她面前,微微躬身道:“方总,您好,我家小姐有请。”
方颂安眼皮微擡,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侍者的脸。
“黄千帆?”
“正是。”侍者垂首应道。
“贺年在哪?”
“小姐见他一人在外面等候,便提前邀请他过去了。”
方颂安迅速瞥了一眼紧闭的娱乐室大门,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转过头道:“带路。”
这个私人会所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加盘根错节,侍者引着她,在迷宫般的走廊里七拐八绕,光线忽明忽暗,墙壁上的艺术品投下诡异的影子。
就在方颂安怀疑他准备暗地里要害自己时,他终于停了下来,将门轻轻推开一道狭窄的缝隙,恭敬道:“方总,请。”
。
方颂安眼神划过一丝凌厉,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把门踹开。
包厢内的陈设和外面一样浮夸烂俗,黄千帆坐在镀金的椅子上,对面正是贺年。
她快速扫了一眼,见贺年没有受到什麽伤害,才神情稍缓。
方颂安缓步走过去,鞋跟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压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