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罗尔摆摆手,“那麽亲密,只能是男友吧?”
“不可能!”他咬牙,“不知道你就放他进来?这晚宴是什麽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吗?”
罗尔嘿了声,“那是盛意带过来的‘男友’,我有什麽理由不放人进来?”
趁着辰晏要打人之前,溜了,“我去招呼客人了,你自便。”
休息室的门嘭地被带上,辰晏攥着长背柚木椅的扶手,深呼吸了十几次,才勉强平静下来。他走到门口,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丶衣领丶袖扣,确认浑身上下完美无缺後,转去楼下宴厅。
这会儿晚宴还没正式开始,来宾们端着香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聊天,宴厅内鲜花簇拥着几十樽玻璃展柜,里面是各类钻石首饰。
这次晚宴私人性质很强,只邀请了三十几位来宾,但都非富即贵,展示的珠宝也是罗氏的顶级私藏,只在这种宴会或是拍卖会上流通。
辰晏四处逡巡,没寻到心上人,反而在人群簇拥中见到打扮闷骚丶身戴珠宝的关星野。
才想起来关星野是罗氏的品牌代言人,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也就是说,在场觊觎盛意的人,又多了一个!辰晏眉头往中间又靠拢了两分。他绕开人群沿着走廊往另一侧餐室走。
老洋房内部结构,细小丶装饰繁复,带着上世纪的复古森然。
弯弯绕绕後,终于在餐室看到了盛意。
他忙隐在一处红木花架後,借着瓶花婆娑阴影去看她。
这会儿进到室内,她脱下了先前的外套,里面是一件抹胸长礼服,白瓷般的锁骨处戴了一条粉钻项链。头发挽起,有两缕发丝精致地垂在耳边。
他吸了口气,才敢将目光落在她脸上。面庞比以前瞧着更美了。辰晏觉得这是出于得不到的更骚动的心理,绝不相信是因为她有了新恋情的滋润,才使得人比以前更美了。
可两人举止实实在在超过了普通男女该有的界限:那男伴的手不知死活地搭在盛意腰间,盛意不仅没介意,反而擡手替对方拢了拢头发。这是他都很少有过的待遇!
辰晏一口闷了杯中酒。
盛意男伴是一个活泼性子,扬着明媚的笑容和盛意轻声细语地聊天。辰晏极不善地盯着他。这会儿离得近了,辰晏才看清那张年轻面庞,最多不过24,一身乳臭未干丶未经社会捶打的气质。
她现在喜欢这种类型了?
他正琢磨着,身後忽然传来一道贱兮兮的声音,“小奶狗,现在姐姐们都喜欢这款。”
辰晏转过身,见关星野面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你当初勉强还算,现在嘛……也老了。当然是越年轻越好。”
“关星野,我觉得你这张脸蛋儿上,加几道淤青更好看。”
特别是在嘴巴那儿,他恨不得把男明星这张嘴撕烂。
“别气别气。我知道你这爱而不得的心情,相信我,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像我对你这样感同身受了。可以意意什麽时候吃过回头草?”关星野自嘲一笑,“咱俩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人……”
“谁跟你天涯沦落人了?”辰晏沉下脸。
“不是吗?”关星野一脸奇怪,“作为盛意的前男友们……”
辰晏压低了声,“小声点,难道被盛意甩了很光彩吗?”
“被意意甩,是我的荣幸。”
“有病。”
“放轻松,等再过个一年半载就习惯了。”关星野真诚安慰,“我可是花了五年才勉强能这样谈笑风生……”
五年?辰晏冷哼,给他五十年都不够。
得到了再失去,就是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追悔,去重温。
“晦气!”他皱着眉走了。
……
整个晚宴,辰晏都没往宴桌去。他提前叫人撤了自己的铭牌,躲在一处隐蔽角落看盛意。
宴桌周围有很多工作人员和各位来宾们的助理丶或是品牌方的宣传公关,他的视线夹杂在衆多关注里,就显得不出衆了——至少没引起她的注意。
辰晏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很不是滋味:这种相见不能相认,爱而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酸苦味,太难受了。
他咳了声——呸,太酸了!
更叫人难受的是盛意对关星野的态度——两个人坐在一处,言笑晏晏,像是亲密熟络的老友。若说他和关星野并非同是天涯沦落人,那的确是有两点不同:他和盛意从没正式在一起过,连前男友都算不得,最多是个情人;还有就是,盛意对他绝不可能再露出这样的笑容。
心更碎了。
这边,盛意一顿饭吃的意兴阑珊,她的男伴于森倒是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很快就和陈茹墨丶关星野打成一片。
“姐姐,我看刚才那条项链你很喜欢,”于森转过头问陈茹墨,“雪茹姐,我想定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