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咖啡馆看上了女大学生就送个房子试图把人买下的那种人。”我越说越小声。
“这种人你想想一般会是什麽样的人。第一印象很难改。”
他脸色有点难看。
“而且明明徐……那个坏蛋说你谈过女朋友。”
“是谈过。”
“那怎麽会?”
“这个还需要我现在解释?”
“最好解释一下。”
他笑了一下。不太高兴的那种笑,还似乎带了点自我厌恶在里面。
“开头忙着念书忙着工作忙着站稳脚跟讨我爸欢心,後来稍微有点时间认识的都是家世差不多的女孩子。”
他明显不想多聊,所以和平时的语气不太一样。
偏偏我盯着不放。
“家世差不多的女孩子不好吗?”
“好,正因为太好。”
他翻身躺到枕头上,双手抱头,突然像是失去了兴趣。
“你挑不出什麽不交往的理由。也很难找出要分手的理由。”
“那你为什麽分手?”
我还是盯着他,他转头看我一眼,眯了下眼,似乎对我追根究底到不识趣感到不快。
“我第一次吻你时你开心吗?你还不算厌恶我呢。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感觉也是在给自己出一个价码。”
他自厌地笑了笑。“要多高身家值得娶呢?”
我仔细回忆了下那个烈日下的吻。
强迫性质的,完全是一方在显示占有欲。没有两厢情愿,没多少爱在里面,甚至到现在我都觉得初吻就被这麽浪费了很可惜。
“你第一次吻我时,我很不开心,现在想起来还难受。”
“我知道。所以不用再问了吧。”
我觉得我能理解,但又不是完全能理解。毕竟闫丽跟我说过,男人都是什麽强烈什麽薄弱。他不是这样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流露出什麽,他语气突然变得很沉。
“我的出生本就是一次意外,我母亲跟我提过好多次她後悔。就这样你觉得我敢随便和女人发生关系?”
我沉默下来,可呼气扩展胸腔的时候,肋骨处突然有种惊痛。
一边燃烧一边熄灭的心情,他发觉了吗,所以今晚才把我带回家来。
夜色如掺了墨的水无边蔓延。
凌晨的夜里似乎开始下雨,我只听见了雨丝像针一样打在窗户上,又柔软又刺人。
他翻个身开始背对我。
我有点後悔刚才太过于咄咄逼人。
手戳一戳他肩胛骨,我说:“原来你谈过的女朋友都不太喜欢啊,我就不一样了。我谈的第一个男朋友就……嗯,咳……”
他又转过身,用刚才我盯着他的那般目光盯着我,看我怎麽说下去。
我豁出去了。
“就特别喜欢。”
他看了我一会,就开始笑。
轻声的那种,笑得让我特别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