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然后,一个手下,捧过来一套衣服。
我看到那套衣服,浑身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套被精心熨烫过,我再熟悉不过的警服。
“把它穿上。”‘主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没有动。我死死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休想……”
“哦?”他似乎会错了意,“怎么,你以为我是想让你侮辱你自己的身份吗?不,不,那太低级了,亲爱的,我是让你证明一下自己的专业。”
他指了指那经奄奄一息的男人,说“你看他,本地人,没什么文化。甚至分不清不同国家的警服。但是他能认出这套衣服的含义——权威、秩序、以及……希望。”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他微笑着说,“去,用你的专业技巧,让他承认偷了我的货。你做得越漂亮,我给你的‘奖励’,就越甜美。”
我当然拒绝了。
然后他们当场给我静脉推了一管药。
我瞬间就瘫倒在地,剧烈抽搐,大小便失禁,嘴唇都被自己咬得稀烂。
当那地狱般的痛苦过去,我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时,主人俯下身,温柔地问我“亲爱的,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吗?要是你再拒绝,我只能把这个难得的‘材料’丢掉咯。”
他说的丢掉是什么意思,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最终还是穿上了那套衣服,我照做了,我没有选择。
我穿着那身比生命更神圣的制服,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叫阿伟的男人时,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走向绞刑架的可耻叛徒。
他看到我,那双早已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瞬间,就爆出了一股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用力地眨了眨眼,然后就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说的是本地的方言,我听不太懂。但那声音里那种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掩盖的。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我看着他那张充满了希望、涕泗横流的脸。我知道,那一刻,我就是他的神。
他以为他得救了
打手为我翻译了他的哭喊“警官!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救救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阿伟的眼睛。
我看到瞳孔中那个属于“警察”的倒影在尖叫在哭泣。
但是,身体里那个更强大的‘婊子’,它在疯狂地渴望着‘主人’许诺的‘奖励’。
我嘴里用一种我自己都感到畏惧的的语调,缓缓说出了那句足以将他打入无间地狱的
谎言
“……我们已经控制了你的老婆和孩子。你的老婆很配合,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我转头继续对负责翻译的打手说道“告诉他,他的妻子‘配合’我们‘录了一些有趣的视频’后,已经‘招供’了所有事。
我说,如果他再不承认,我们只能让他的妻子和孩子也来‘加点料’。”
我看着他眼神里的光,一寸一寸地熄灭,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崩溃了,开始疯狂地承认我施加给他的所有罪名,甚至还自己揽了一大堆事在身上。
然后
他们就在我的面前,一锤,一锤,把他的四肢全部敲成碎末。弥留之际,他看着我,嘴里不断涌出混着内脏碎块的血沫,用最微弱的声音反反复复地问‘为…什…么…’。”
最后,一根削尖的钢管从他的嘴里贯穿了后脑。”
在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的注视下,‘主人’走到我身边,将一管温暖的的液体缓缓推进了我的静脉。他轻抚我的头,说‘做得多棒,天生的婊子,天生的叛徒。享受你的奖励吧。’”
在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旁边,我的世界融化成了一片温暖、宁静而快乐的海洋。
我不记得后来我用那具尸体做了什么。
当那阵可耻的快乐退潮之后,留下的是比死亡更空洞的、无边无际的虚无。
那个因为我的“专业技能”而被活活打死的阿伟,他临死前那双充满了困惑与绝望的眼睛,像两枚烧红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和那阵温暖宁静的快感交织在了一起。
我吐了。
我趴在沾满了血污和脑浆的地面上,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得一干二净。但那种从灵魂深处泛上来的令人作呕的自我厌恶,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不,比那更糟。我用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保护人民的技术,亲手将一个无辜的人推进了地狱。
我还为此感到……快乐。
我终于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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