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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红下(第2页)

卓红点头:“班主说他们回家去了。”

“恐怕未必。”嵇师哥想了想,叮嘱道,“这些事,你别对旁人说起。”

又过了三年,卓红留意到每年仍有一两个师哥离开戏班,班主解释说,他们有的是回家改换了生计,有的则是被班主派去外地做事,路途遥远,一时赶不回来;而照嵇师哥的猜测,这些人却都已遭遇不测。

转眼佘象到永州已经八年多,他颇得陈樗信重,从律部副主事升任剑部主事,直至成为永州分堂之主。各地鲸舟剑客都钦佩佘象处事忠勤稳重,擒捉漏鱼不遗馀力,做下许多功绩,尤其他本来出身于“鸣石剑派”,数十年来所擒杀的此派漏鱼却也不少,其中更有些高手是他亲手所杀,足见其对鲸舟剑派的忠心。

到这一年中秋,十岁的卓红与师哥们聚在一起吃饭,嵇师哥对他使个眼色,两人匆匆吃完,来到後院柴房,嵇师哥道:“昨夜班主对我说了,过几天就要派我去外地‘做事’。”

卓红一惊,道:“那怎麽办?”

嵇师哥道:“去就去。我走之後,你身边没人照应,可要……”

卓红道:“我晓得,我要和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不吵架,看到别人吵架,我就去劝他们。”

嵇师哥看着卓红,沉默一阵,摇头道:“不,那样你会吃苦头的。你记住,以後你要和他们两不相欠,谁打你一巴掌,你就扇他一耳光,谁夺你一块糕,你就抢他一碗饭。”

“可是——”卓红见嵇师哥神情中满是关切,便道,“我记住了。”

嵇师哥走後,卓红与师哥们起了不少争执,他年纪虽小,剑术已然不低,闷声不吭地只顾计算与别人的“盈亏”,倒也没受多少气。

半年後,嵇师哥回来了,这些年班主派了许多人外出做事,嵇师哥是唯一回来的,他衣衫上遍布干涸的血迹,踉踉跄跄地走进院门,对着卓红咧嘴一笑,随即晕倒在地。

班主来到院中,驱散衆人,将嵇师哥带进屋里。过得片刻,卓红心中担忧,又蹑回无人的院中,靠近窗边偷看:

屋里的屏风後坐着一道人影,屏风之前,班主揪住嵇师哥的衣襟,低喝道:“小子,你当真刺死了柳州剑舻的戴舻主?”

“不错……”嵇师哥脸色苍白,双目微睁,语声极是低弱,“那人死前问我,是不是受佘象指使……”

“戴舻主可不好杀,”班主松开了手,嵇师哥身躯摇晃,委顿跌坐,“你为何不半路逃走,还真去柳州杀他?”

嵇师哥笑笑,说:“我若半路逃了,只怕死得更快,现下我至少……至少活着回来了。”

“说得好。”屏风後那人站起身来,走到嵇师哥跟前,“你当知道,你伤势不轻,这一路回来,若非我暗中派人照应,你也活不下来。”

嵇师哥大口喘息,半晌才道:“多谢……多谢救命之恩。”

那人笑起来,转头看向窗边,恰与卓红对视:

只见那人一袭红袍,慈眉善目,气度闲静,俨然一位整日莳花弄草的邻家翁。

——沈越看着这红袍人踏入润州剑舻正堂,对魏濯拱手施礼,不禁心弦一紧,想到五十年前,正是眼前这位和蔼老者屠灭了秋芦门。

欧阳鹄与严画疏丶郑昭麟先後进得堂中,但见魏濯低眉喝茶,既不瞧佘象一眼,也不赐座;佘象静静伫立,神情端谨,似也不急于开口。

严画疏神情震惊,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佘堂主,你丶你当真没带人马?”

佘象目不斜视,面对魏濯道:“此前严画疏遣人来见属下,告知魏副掌门正在润州,劝说属下发难;後又传信说,他与总堂道部欧阳鹄的副手戴珩相熟,可与其一同袭杀欧阳鹄,掌控道部剑客。”

他不疾不徐地禀完,严画疏脸色发白,想辩解几句,忽听魏濯叹道:“擒下吧。”

严画疏大惊,转身便要冲出门去,见欧阳鹄掠近来挡,立时翻腕刺出细簪,满堂风紧;欧阳鹄侧步拂袖一引,簪上的风雷之声愈响,一刹里严画疏只觉自己这一记“大泽疾雷”的劲道不断攀升,却连他留着转圜变招的内劲都被引去了簪尖——

“原来他修的是‘挥月斩水’……”严画疏暗道不好,却已收不住势,内息激涌之下,呕出一口血,欧阳鹄趁他招式用老丶新力未生,从容出指封住他经络。

细簪坠地,严画疏重重摔倒。

“嵇云齐现在何处?”魏濯看也不看严画疏,缓声问道。

堂中寂静片霎,欧阳鹄见佘象也不回答,便禀道:“弟子已派人探明,嵇云齐一行,三日前便去了秣城,一直盘桓城中,未见其离去。”

魏濯点点头,又对沈越道:“适才我讲到,当年本派对武林宣战之前,我在祖师祠堂祈愿,陈师兄却忽然转头对我说,‘此举杀孽太重,天命不会眷顾,祖师也不会庇佑。’……”

他忽然叙起往事,佘象却也不惊诧,仍是垂手静立。

“我听了陈师兄所言,不知怎麽,心里竟隐隐松了口气,以为陈师兄要转念放弃,陈师兄却又道:‘无天命,唯有——’”

魏濯说到这里,面色恍惑,似是想不起来了,摇头笑道:“罢了,此事也不要紧,沈越,你今日该试练哪条经脉了?”

沈越道:“仅剩‘阳跷脉’还没练过。”这几日里,他大半时间修练“手太阳小肠经”,在面见魏濯时,则逐一试练其馀正经丶奇经,魏濯从旁指点护持,耗费心力极多。

魏濯道:“练这阳跷脉,须着意蓄劲于‘晴明xue’,此xue是五脉交汇……”他细致讲解起功法来,浑不管佘象在场,佘象面色淡然,瞧不出是否在听,过得良久,魏濯讲完了,才瞟一眼佘象,道:

“你来杀我,所凭为何?”

“魏副掌门言重,”佘象叹道,“属下实无歹意,只是有几句劝言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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