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
掌声四起,何非亮倾斜着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特写便转向了他的眉眼。他的正脸和侧脸都是好看的。侧脸的棱角多了几分冰冷,恰似寒山。正脸的弧度少了些锋锐,像冷的湖。他的眉平而直,眼梢里带着凉风,却不凛冽。
“好帅啊!”有人情不自禁地捧着脸感叹,“其实他就坐在那里,一下午丶一晚上,啥也不用做,我也看不腻啊!”
但何非亮已经开始准备下一个表演了。
他神神秘秘地开口道,“接下来,我需要请一位同学来配合我。”
现场再次躁动起来。但这次,何非亮没有请主持人来选,也没有摇号,而是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拎出了一根鸽子的尾羽,当着衆人的面将其点燃。
羽毛“劈里啪啦”地闪着光,一瞬间变作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鸽子。那鸽子扑腾了一下翅膀,乖乖地停在了何非亮的腕上,橙红的尖嘴衔着一张金色的卡片——放大来看,那张卡片上赫然用花体字写着“邀请函”三个字。
现场再次响起如雷的掌声。
“本来想让鸽子替我送这张邀请函的。”何非亮取下了那张邀请函,鸽子便一跳一跳蹦到了他的肩膀上,“但是呢,考虑到有的同学可能会害怕。所以我们还是用别的方式吧。”
何非亮顺手把邀请函点燃,火花像从仙女棒中流淌出来,绚丽而夺目。光亮经过鸽子,鸽子便凭空不见了;光亮熄灭,邀请函变成了一根纤小的竹蜻蜓。何非亮双手一搓,那竹蜻蜓便悠悠地起飞。
啊?鸽子呢?鸽子去哪里了?竹蜻蜓又是从哪里来的?它要到哪里去哇?
观衆们都惊麻了,一时反而都忘记了鼓掌,只眼睁睁地注视着那支竹蜻蜓轻盈地飞出舞台,掠过层叠的人群,像长了眼睛似的停在了纪小鱼的头顶上,然後偃旗息鼓似地下落,落在了纪小鱼的掌心。
“拿到邀请函的同学,可以麻烦上来一下吗?”何非亮的声音,似笑非笑地从远处传来。
“邀请函?”纪小鱼呆呆地看着手心上停着的竹蜻蜓。
这是邀请函吗?
这是挑战书吧!!!
嘿!何非亮也太拽了吧?就这麽大摇大摆地请他上台,不怕他上去捣乱吗?真是的,这是在赌他就算是面对面也看不穿那些个小把戏吧!
好气哦!我还偏就上去找茬了!看你怎麽办!
纪小鱼上了台,一脸戒备地站在了离何非亮足足有两米远的地方。他先是弯着腰丶背着手丶踱着步,防贼似的围着何非亮逡巡了一圈,似乎生怕何非亮在周围设下了什麽了不得的陷阱。巡逻完毕,暂时没有发现什麽可疑的情形。纪小鱼这才终于停了下来,却仍然严防死守地和何非亮保持了距离。
“喂!”纪小鱼一边死死地盯着何非亮,生怕他搞什麽小动作,一边口吐虎狼之词,“何非亮,我想上天,你能帮我吗?”
全场哄堂大笑。
“能啊。”何非亮摊开手,“来,我把你扔上去。”
观衆们又是一阵大笑。
嘿呦,这两人,可真逗,活活地把魔术表演配合成了相声节目。
“那……那还是算了。”纪小鱼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虚张声势,“你要变什麽,快变给我看看!”
“好啊,放你衣服口袋了。”何非亮耸耸肩。
“啊?”
这丶这怎麽可能呢!自己一上台就离何非亮老远了!根本丶根本没给他机会好吗?他怎麽可能平白就变出了个东西在我的口袋里呢?隔空传物吗?这不可能丶绝对不可能!不是我疯了就是何非亮疯了!
一边想,纪小鱼一边紧张地摸索向自己的校服口袋,把两个口袋都反着抽了出来,“骗人,哪里有啊!诶,怎麽好像有张纸条!?”
纪小鱼一个激灵,纸条从冰凉的指缝中漏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直冲头皮的荒诞丶一种陷入绝境的惶惑丶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奇,和一种正在发生的挫败。
是的,没错!这是一场动乱,而他遭遇了理性的背叛!
观衆们间也爆发出惊呼,因为他们知道纪小鱼肯定是全校最不可能配合何非亮表演的人。更何况纪小鱼此时此刻在镜头前表现出来了一副完全演不出来的失魂落魄。那麽,四舍五入,何非亮会魔法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咯!!!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凄凄惨惨戚戚。纪小鱼愣了好一会,才浑浑噩噩地使唤着自己僵硬的身体捡起纸条。他像见鬼了一样一字一句地读着上面的字,“苹丶果丶兑丶换丶券?”
“看好啰。”何非亮潇洒地从纪小鱼的手里抽过纸条,故意在他的眼前点燃。纸条“噼里啪啦”地发出了流光溢彩的光芒,倒像是一捧璀璨星光编织的花束。这亮闪闪的光芒不幸地把纪小鱼的脸色映照得更加苍白。一瞬的绚烂以後,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何非亮的掌心。
“小鱼,平安夜快乐。”
何非亮笑笑,把变出来的苹果交到纪小鱼的手里,鞠躬谢幕。
纪小鱼痴呆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