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是传说中的霹雳旋风无影掌吗!?哦,可惜没中……”
“飞鹰擒兔爪丶天马流星拳……哎呀,何非亮不会是凌波微步的传人吧?这都能躲开?”
“真是太精彩了!”
“刺激!”
……
哎呦,可恶,何非亮这人不会把点数都加到闪避上去了吧?几个回合下来,纪小鱼的武功绝学竟然全都喂给了空气。
好气哦!!!
“把手机交出来!”纪小鱼气急败坏地龇着牙。
“不给,”何非亮挑衅地扬眉,手机在他的手上懒懒散散地掂着,亮起的屏保赫然已经是纪小鱼吃饭吃到鼻子上的黑照了,“有本事自己来拿。”
“嗷呜!!!”纪小鱼变身为纪小狼,力量300%增益。他亮起冷白的獠牙,激动地朝何非亮扑了上去。
“小鱼,”这一次何非亮没躲,他任凭纪小鱼抓住了他右手的胳膊,要笑不笑地压低了声音,“你确定要在这麽多同学的面前咬我吗?”
纪小鱼来势汹汹的牙齿紧急刹车。他擡起眼,目光越过了何非亮的肩膀,落在了二楼栏杆边正等着吃瓜看戏的一衆同学身上。
啊,这……
纪小鱼老脸一红,尴尬地直起身子。
“不如回家再打?”
“行吧。”纪小鱼顺坡下驴,手指沿着何非亮的小臂滑落,敷衍地和他握了握手。
暂时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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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丶下课丶做题丶讲题。所有的集训大概都有这麽一个特点,那就是速度快,强度大,效率高。即使被选中的同学都是基础不错的,这麽一天的训练下来,也各个都有点像在坐直升机——云里雾里的。
“好兄弟,我好崩溃。”放学了,吕天明像幽灵一样飘来和纪小鱼诉苦,“四道大题,一道不会。”
“没事的,”纪小鱼安慰道,“竞赛题嘛!哪能一下子全会呢?我觉得四道里有一道不会是很正常的。我也偶尔遇见一两道不会的。真的。”
“我的意思是,”吕天明的语气听起来更沮丧了,“四道大题一道也不会。”
他们俩大眼瞪小眼,一时竟默默无言。
“没事的。”纪小鱼拍了拍吕天明的胳膊,“至少——至少放学了呀!”
“也对!”吕天明拎起书包,一声长啸,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数学集训是没有晚自习的,放学了可以回家也可以住校。看起来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回家。其中一个家住得比较远的同学,他妈妈听说亲生的宝贝崽子竟然在为传说中的数学竞赛做准备,简直骄傲得要热泪盈眶了,愣是在学校附近斥重金给租了个房子。
纪小鱼原先就是走读生,因此没得选,只能回家。
并且目前来看,这个家,还只能是何非亮的家。
纪小鱼一边思考着等会回家以後和何非亮对打的战术,一边慢慢腾腾地收拾着自己的习题。他如今连书包也没有(书包落在自己家了),只能可怜巴巴地借用何非亮家的一个帆布袋。
不过这个帆布袋还挺有品味的,上面是手绘的阿尔丰斯·穆夏的画。何非亮说,这是他搞艺术策展的小姨送给他的。
身後,张朝逐渐从气管炎咳成了肺痨。纪小鱼朝他望去,看见他用手指指着门外。
哦~懂了丶懂了!
纪小鱼心领神会,朝张朝眨了眨眼睛。张朝也朝他眨了眨眼睛,咳嗽着走出教室。
“也不知道张兄有何贵干……”纪小鱼在心里暗暗嘀咕。
算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纪小鱼借口要上厕所,在走廊和张朝会合。
他们在楼梯下的阴影里密谋。
“纪兄,”张朝试探地开口,“你近来,和何非亮走得有点近啊。莫不是——已经放下了彼此之间的结缔,言归于好,化敌为友了吧?”
“那丶那怎麽可能!”纪小鱼擡手摸了摸鼻尖,联想到了中午的黑照事件,脸色顿时变得恼恨了起来,“我和他可是死对头,你死我活的那种!”
“那就好丶那就好。”张朝闻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丝略带惆怅的微笑,“唉,举世皆浊,唯你我二人独清。纪兄,你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不过,”张朝话锋一顿,一边悉心细察着纪小鱼的脸色,一边继续缓缓开口说道,“何非亮这人阴险狡猾得很,你千万小心,不要被他给迷惑了。”
“那必须的!”
“那麽,我就直说了——”张朝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柄折扇拍打手心,仿佛指点江山一般,“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我有一计,可直攻何非亮的弱点。”
“啊?”纪小鱼惊奇道,“何非亮有弱点吗?”
“根据我的潜心观察,”张朝“啪”的一声展开折扇倚在胸前,擡起头,认真地直视向纪小鱼的眼睛,“纪兄,你,就是何非亮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