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一双眉黛如远山含翠,完美无瑕。他放下黛笔,自後轻轻拥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宋子云看着镜中一双璧人,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仿佛伸手一碰就碎。
日日执笔?
远山眉黛微微蹙起,心中不知何时涌起一丝无法言说的不安。
“殿下莫不是嫌弃臣画得不好?”
“怎麽会呢!近思画得比我好。”
“那为何不答应我?”
“日子还长,日日执笔画眉,近思会厌倦的。”
“自是不会。”
“当真?”
“自是千真万确,我不会骗羽南的,”楚墨珣低语道,“羽南不信我,可是会後悔的。”
你会後悔的。
这一声凄厉的话霎时回荡在宋子云耳边,她定睛望去只见楚墨珣那双深眸正凝视她,她展露笑颜,“我信。”
“陆大人求见楚先生。”
他俩的浓情蜜意被打搅,楚墨珣面色微僵,宋子云自然知道锦衣卫在京城有些暗线消息,这是楚墨珣的的暗探,她并无意打探他的情报网络,对门外通报下人说道,“引陆大人去本宫书房。近思可去书房见陆魏林,那里甚是隐秘不会有人打搅。”
楚墨珣的怀里一空,忙问道,“你呢?你去哪?”
“我?”宋子云一头雾水,“我自是在此处。”
“无妨,让陆魏林来这见我。”
宋子云震惊地看着他,楚墨珣只是淡淡一笑,“羽南为何这般看我?”
“没什麽。”
楚墨珣的用意呼之欲出,他要将他的所有都与自己分享,她的心怦怦直跳,迅速低下头,楚墨珣却没有给她机会逃避,“大婚在即,羽南是我选择的妻子,我对你没有秘密,没有欺骗,羽南也不要再疑我,可好?”
他的话语如同最炽热的熔岩瞬间浇铸在她心上,“若是日後你有任何疑问猜忌都可随时问我,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近思说的话我相信。”
“陆大人到!”
陆魏林走进殿内行礼,楚墨珣对门口的宋之说道,“你也进来,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殿下安慰,我需要你俩通力合作。”
宋子云问道,“何事这般严肃?”
楚墨珣擡头看向陆魏林,陆魏林立刻将连日调查来的事一一禀报,“殿下可还记得几月前在虎头山遭遇刺杀一事?”
宋子云的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裙,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这群歹人害我得了失忆症,我岂会不记得?”
“如今这事有了些线索,”陆魏林道,“花灯节在即,先生猜测这些人恐伺机下手,便命我暗中调查,倒是让我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宋子云猛然站起身,“什麽?是何时的事?”
楚墨珣道,“你先别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般急,院首道你的失忆症还未痊愈,需调节心情,戒骄戒躁,刚说完难不成你便抛诸于脑後?”
宋子云在楚墨珣面前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站在一旁的陆魏林想开口汇报工作又不敢开口,只是瞧着楚墨珣的脸色,她叹了口气,“好,我不急。”
宋子云又坐回原位,乖巧地朝着楚大人微笑,陆魏林这才缓缓开口,“经我调查,殿下前几日缴获的那群湖匪动作轨迹做事方式和虎头山那群歹人如出一辙。”
宋子云又问,“这麽说来这是一群人或者说他们的幕後主使是一人,对吗?近思那时怀疑他们私运火器也是为了花灯节上制造混乱。”
“殿下英明,之前幸得殿下剿灭,不然後果不堪设想。”
宋子云细细想来,後背已蒙上阵阵冷汗,倘若真的让这群歹人将火器运进京城,在花灯节上……她不敢想……“原来你早就怀疑了?”
楚墨珣安抚道,“好在你查清真相,不然今年的花灯节真是会让京城百姓命丧火海。”
宋子云却不这麽认为,“可依着你们的判断,幕後主使始终没有找到,岂不是……”
楚墨珣说道,“如今你的安危才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湖盗一案虽然缴获火器,陆魏林顺着你的线索追查下去没有一个活口,线索又断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开口,宋之问道,“先生想让我怎麽做?”
陆魏林道,“楚先生的意思是火器虽被缴获,但这群歹人敢刺杀殿下,确系十恶不赦之徒,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肯定还留有後手。”
“此事非同小可,又不可大张旗鼓调查,你心思沉稳,”楚墨珣略一思索,对宋之道,“又对羽南忠心,调查此事交由你俩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