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裴司礼的血氧数值急速下降。护士冲进来将逄志泽推出病房时,他死死扒着门框,看着医生们在裴司礼身上忙碌的身影。走廊里,祁州攥着沾血的作战服突然出现。“队长!我们在清理战场时……发现这个!”染血的布袋里,是裴司礼总揣在兜里的仓鼠挂件,金属链上还刻着“泽”字缩写。逄志泽紧紧攥着挂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手术室的红灯亮起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多年前新兵训练时,裴司礼绷带与血泪交织:当昏迷战神听见恋人撕心裂肺的守护誓言术后裴司礼一直在昏迷,每一颗子弹穿透了裴司礼的身体,上半身缠裹着绷带,脸色苍白。逄志泽跪在icu床边,指腹轻轻擦过裴司礼手背的针孔。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他数着对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起伏,指节捏着沾了生理盐水的棉签,小心翼翼擦拭那干裂的唇瓣。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绷带缝隙投下细碎光影,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裴司礼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倒在他怀里。消毒水味道愈发刺鼻,逄志泽摘下氧气面罩,把温水勺抵在裴司礼唇边。“阿礼,喝一口。”指尖抚过对方凹陷的颧骨时,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他总在深夜病房无人时,将脸埋进裴司礼缠着纱布的颈窝,像头受伤的兽低声呢喃。“你敢死,我就把这世界烧了给你陪葬。”第七天清晨,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逄志泽握着裴司礼逐渐冰冷的手,疯了似的按呼叫铃,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掌心。当医生将他拖出抢救室时,他撞翻的输液架在地面划出尖锐声响,混着他破碎的嘶吼。“我守了你三十七个小时,你不能——”直到监护仪重新归于平稳,他才瘫坐在消毒水浸透的地板上。窗外暴雨倾盆,逄志泽贴着裴司礼耳际轻笑,滚烫的泪落在对方结痂的伤口。“阿礼,你又赢了。”说着解开衬衫,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裴司礼没有任何回应,逄志泽试图温暖裴司礼冰冷的手。“阿礼……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泪水不争气的滴落在了被褥上。深夜的雨幕里,裴司礼的睫毛突然轻颤,逄志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成了霜。监护仪的波纹骤然剧烈,像是沉寂的海面突然掀起惊涛。裴司礼喉间溢出破碎呜咽,指尖在逄志泽心口无意识蜷缩,染着血痂的指甲刮蹭出细密红痕。“水”沙哑的气音几乎消散在雨声里,逄志泽却如遭雷击。他颤抖着将水杯凑过去,却因太过用力泼洒了半杯,温热的水珠溅在裴司礼苍白的唇角,混着泪水滑进脖颈褶皱,逄志泽突然崩溃似的将人搂进怀里,绷带摩擦声中,他尝到了咸涩的血与泪。“你终于舍得醒了”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调,指腹反复摩挲着裴司礼后颈的旧疤。裴司礼抬眸看到了逄志泽眼底的黑眼圈,想抬手却因身体虚弱而撑不住,逄志泽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给他温暖。裴司礼望着逄志泽眼下浓重的青黑,喉间泛起酸涩。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想说“别把自己熬坏了”,可气若游丝的嗓音只吐出断断续续的音节。“你何苦”逄志泽将脸埋进裴司礼缠着绷带的肩窝,呼吸灼热又潮湿。“我守得住。”他闷声呢喃,带着近乎执拗的倔强,手指却下意识收紧,仿佛生怕怀中的人再次消散在迷雾里。消毒水味的空气里,他突然轻笑出声,笑声却带着破碎的颤音。“以后别再冒险替我挡子弹了,好不好。”逄志泽紧紧将裴司礼禁锢在怀里,贪婪的闻着裴司礼身上的体香这才安心。“嗯。”裴司礼轻嗯一声,“疼~”逄志泽浑身一僵,立刻松了力道,却仍不肯完全放开。他半撑起身子,目光掠过裴司礼胸前渗血的绷带,喉结剧烈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