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炸响春雷,暴雨倾盆而下。祁州的吻落得又急又凶,带着硝烟味的舌尖撬开牙关,将付程岩所有慌乱的喘息都吞进胸腔。保温桶里的黑鱼汤渐渐凉透,在雨声中,两人交握的手指越攥越紧,仿佛要将后半生的光阴都缠进这十指相扣的温度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付程岩猛地推开祁州,慌乱地整理着衣领,祁州却懒洋洋地倚在床头,伸手将付程岩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眼底笑意肆意张扬。门外传来小护士清脆的声音。“祁警官,该换药了。”“稍等。”付程岩应了一声,声音还带着未平复的沙哑。他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时,刻意挡在门前,生怕护士瞥见病房里暧昧的景象。小护士推着换药车进来,看到祁州肩头滑落的病号服和锁骨处渗血的纱布,惊呼道。“伤口又裂开了!祁警官,你可别乱动啊!”说着,她赶忙拿出消毒用品准备处理伤口。付程岩站在一旁,眼神紧紧盯着祁州的伤口,喉结上下滚动。祁州却无视小护士的叮嘱,目光直直地锁在付程岩身上,趁着护士低头准备棉球的间隙,对着付程岩无声地说了句“过来”。付程岩抿了抿唇,缓步走到病床边,小护士一边消毒一边念叨。“祁警官,您这伤口得好好养着,再这么折腾,愈合可就慢了。”祁州敷衍地应着,趁护士转身拿绷带的瞬间,一把拉住付程岩的手腕,轻轻一带,让他半跪在床边。“疼。”祁州又开始装可怜,在小护士看过来时,眼神无辜地望着付程岩,“帮我吹吹?”付程岩耳尖通红,却还是轻轻对着伤口吹了几口气,小护士见状,笑着打趣。“还是付警官有办法,祁警官平时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还怕疼啊。”祁州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付程岩:“有些疼,只有他能治。”换完药,小护士离开后,病房又恢复了安静。祁州伸手将付程岩拽到床上,两人并排躺着,祁州伸手搂住付程岩的腰,将头埋进他颈窝。“别躲了,我都快疼死了,你忍心?”付程岩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祁州的头发。“下次别这么拼命了,你受伤的时候,我……”话未说完,却被祁州抬头堵住了嘴,这个吻比之前的轻柔许多,带着眷恋与温柔。“知道了,以后我的命,分你一半。”祁州贴着付程岩的额头轻声说,“等我伤好了,我们就去把那张电影票的电影补上,再去吃你念叨好久的那家火锅。”付程岩眼睛发亮,轻轻点头。“一言为定。”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病房里,为这对历经生死的恋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祁州滚烫的手掌刚探进付程岩衬衫下摆,窗外突然炸开一道刺目闪电。付程岩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被祁州扣住手腕按回枕间,潮湿的呼吸喷在耳畔。“躲什么?现在雨声这么大,没人听得见——”“叩叩。”突兀的敲门声惊得两人同时僵住,祁州的拇指还摩挲着付程岩泛红的唇,门口传来逄志泽虚弱的声音:“祁州,我来送点水果”付程岩瞬间面红耳赤,拼命挣扎着要起身整理衣服。祁州却慢条斯理地拉好领口,冲门口扬声道:“门没锁——”话音未落,逄志泽已经推门而入,视线扫过凌乱的床单和付程岩脖颈的红痕,手里果篮“咚”地砸在地上。“对、对不起!”逄志泽慌忙转身,脚下却被门槛绊得踉跄。几乎同时,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裴司礼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怒意。“逄志泽,叫你别乱跑!”祁州眼疾手快扯过被子盖住付程岩,自己倚在床头装出虚弱模样。逄志泽背对着房间,恨不得把脸埋进墙里,结结巴巴解释。“我、我就是来看看”“看什么?”裴司礼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散落的水果和两人不自然的神态,瞬间了然,他长臂一揽将逄志泽拽到身后,冷睨着祁州。“伤没好全就不安分?”祁州懒洋洋笑出声,故意往付程岩身边蹭了蹭。“裴司令这是只许州官放火?我听说某人在病房里”话没说完,付程岩猛地掐了把他腰侧,疼得祁州闷哼一声。裴司礼眼神微沉,拉着逄志泽就要走,却被祁州叫住。“等等。”他从枕头下摸出个小盒子,抛给裴司礼。“给你们的谢礼,算是感谢裴司令顺手端了那个藏着炸药的仓库。”裴司礼接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枚刻着警徽的袖扣。逄志泽凑过去看,突然红了眼眶——那上面的编号,正是他们在那场爆炸中牺牲的战友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