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在大小不一的叶片上,响成一片,像是某种快节奏的激昂舞曲,以一种碾压一切的姿态侵袭着万物。
脆弱的花朵是最不堪一击的,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不少花瓣都掉在了潮湿的地上。
偶尔有些花瓣能撑住的,也被暴雨折了一部分,露出一道道深色的折痕来。
令人怜惜,更令人想暴力地握紧丶碾碎,让花的汁液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地流下,感受着那微妙又可怜的淡香。
暴雨到黎明时分才歇,这个早晨,天气格外地晴朗。
两个工作人员推着餐车来到了贵宾病房前,先敲了其中一道门:“方先生,早餐好了。”
可等了半晌都不见有人开门,要是仔细听的话,发现里面连脚步声都没有。
“奇怪了……”其中一人喃喃道,接着又转身站在另一扇门前,敲了敲,“谢先生,早餐好了。”
等了一会後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两个工作人员便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尝试拧了拧门把手,却发现门从里面被锁死了。
“不会是出什麽事了吧?要不要让人拿备用钥匙进去看看?”其中一人道。
“应该不会吧……”另一个人有些犹豫地开口,“难道是都还没睡醒?”
就在这时,房间里面传来了闷闷的脚步声,工作人员立刻挺直腰,将餐盘端在手里微微向前送。
门打开了,屋里很暗,大约是灯和窗帘都没打开。
谢积玉出现在门後,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睡袍,衣带胡乱地扎在一起,alph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
“谢先生,早餐给您送到房间里面。”
“给我就好。”
谢积玉看都不看,一只手利落地接过餐盘。
毕竟是伤了手和脚,不方便,他们本来就打算把东西送到房间里面去的,只是还没把话说出口,房门便“砰”得一声关上了。
而且,此刻另一个人手里还端着方引的早餐呢。
几秒钟後,门又被打开了,还是谢积玉。
他对着另外一个人伸出一只手:“也给我。”
这个动作让他浴袍的领子有些敞开,胸口有一个微红的吻痕露了出来。
工作人员不敢多看,僵硬地把另外一份早餐也递了过去。
“午餐没有我的允准不要送上来。”
两个工作人员连忙点头称是,只是谢积玉这次关门的声音更响,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回答。
“姐。”
傍晚的机场,实习助理小步跟上Melissa,低声道:“老板是不是今天不太高兴?”
Melissa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谢积玉,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地登上专机的舷梯,身边有人要扶他都被拒绝了。
“你怎麽这麽想?”
“因为之前都是方医生在一旁照顾老板的。”实习助理又看了看落在谢积玉後面的,步伐缓慢的方引,“怎麽感觉今天似乎有些不和的样子,都离得远远的。”
Melissa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啊,还是要多学。不然等我升职了去其他部门,我这个位置你怕是坐不住。”
实习助理听此,便更加好学地凑近Melissa:“姐,求指教,我一定好好学!”
Melissa顿了顿,眼看着方引也即将登上舷梯,就示意实习助理朝前看。
只见方引一只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扶了一下腰,登上之後才将手放下来,然後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的腿有些颤抖,只不过因为动作太慢,倒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看出什麽没有?”
实习助理摇了摇头,艰难地说出她自己也搞不清原因的推测:“方医生,似乎很累的样子。”
Melissa微微睁大了了眼睛,点头,示意她继续。
“方医生的工作就是照顾老板,但老板伤得不重,基本可以自理……到底什麽活这麽累人啊?”实习助理苦思冥想了一会,“我上次双腿打颤,还是在健身房做深蹲的时候。”
Melissa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对,深蹲,方医生大晚上还在健身呢,勤奋呐。”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登上了舷梯,留实习助理在後面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