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响拗不过,第二天一早便跟着回了连城。途中,韩凌松接到邵祺打来的电话,说韩凌杉这两天已经能正常吃东西了,只是脾气很差,病床周围能摸到的东西都被他砸了,早上还抓伤了来查房的小护士:“好在,戒瘾治疗顺利进入下一阶段了,你也别太担心……”听到好消息,韩凌松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一些,说自己有空就过去探望弟弟。邵祺连声说“别”,劝他多休息:“院里几个医生轮番看着呢,我也会经常过去的……这段时间你忙成啥样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磐天的未来还指望着你呢,别把自己累垮了!等你家老爷子消停一点,我来组个局,你带着老婆出来玩玩吧?要不要去海边度假?哎呀,那天小钟还在说,自己从没见过大海……”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长时间,车里的两个人也耐着性子听,仿佛是在享受久违的平静……直到陈妙言的消息弹出来问他们到哪儿了,韩凌松才找了个由头挂断电话,给对方发送了定位。很快,陈妙言又发来一段语音:“我在逛连城cbd这边的商场,一会儿去楼下买点珠宝,你和时先生到了给我打电话。”韩凌松应了声:“你慢慢挑,等我过去刷卡,就当入职礼物了。”陈妙言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了声谢:“磐天集团的待遇真不错。”擅长学术的大小姐脑子非常活络,战术性停顿片刻,又试探性地提议道:“我能挑枚戒指吗?你别误会啊,我平时不会戴的,单纯应付一下我妈——只要说是你送的,我估计未来三年她都不会再催我相亲了。”整个车厢仿佛一个没开封的罐头,连空气都凝固了,韩凌松余光在身边人脸上一落,声音凉凉地拒绝:“不行。”随后,又像是提醒对方一般:“时响在我旁边。”陈妙言强行忍笑:“时先生不在,就可以答应我了吗?”韩凌松的声音更凉了:“……也不行。”陈妙言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我开玩笑的,原来韩总这么惧内?!”韩凌松:“……”内人:“……”被戏耍的韩大总裁有些挂不住脸,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捏了捏鼻梁:“先挂了,到cbd附近再联系你。”时响后知后觉,陈大小姐这段时间也在苦苦应付家里的逼婚,为了逃避不间断的相亲,她毫不犹豫接受了磐天集团研究所递来的橄榄枝——陈旭生夫妇仍然希望能促成两家的联姻,并没有阻止独生女儿奔向“幸福”。韩凌松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作为总结。时响耸耸肩,暗忖着,韩家那本难念的经要分上下两册——也可能分上中下三册。思及此,他拐弯抹角问起韩奕的近况。韩凌杉这个儿子算是彻底养废了,连传宗接代的价值都没有了,于是,韩应天又琢磨着将韩奕塞进磐天集团牵制韩凌松。“不过,韩奕说自己好不容易才在楠丰站稳脚跟,文投产业前景很好,不愿意回来。”韩凌松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的道路,解释道,“当初他离开连城时,我爸没有一句挽留,没想到那小子记仇,不过……挺有骨气。”韩奕的“划清界限”无疑是帮了他这个当大哥的一把。韩应天意识到自己手下已经无人可用,韩家的未来只能依靠韩凌松,韩凌杉出事后几次碰面,他都没再提起时响的名字,像是默许了两人的交往,又像是在暗暗期待,陈妙言加入磐天集团后能改变什么。只有韩凌松知道,什么也改变不了。时间,距离,是非,误会……都不曾改变过自己的心意。未来的他,也一定会同样坚定。*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停好车,韩凌松问清楚了陈大小姐此刻的坐标:某家颇有名气的珠宝店。时响戴着口罩双手插兜走在他身后,却在走进珠宝店的前一瞬,反悔了:“你去帮陈小姐挑选礼物吧,我去隔壁买杯咖啡。”说罢,佯装困倦地打了个呵欠。韩凌松环视一周,发现这家老牌商场整个月都在做店庆活动,周末还请了男团爱豆助阵——时响担心被提前来蹲点的被狗仔们拍到也无可厚非,他抬手帮时响调整了一下口罩,忽而道:“吃完饭就回家。”回天域雅苑。时响的嘴巴此刻又变成了无用物:他不是害怕被狗仔拍到,而是害怕珠宝店的导购员误会韩凌松和陈妙言才是情侣。就当眼不见为净吧。目送韩凌松独自走进装修高档的珠宝店,时响拐去街角的连锁咖啡店买了杯冰美式,随后,走到步行天桥上,一边撑着栏杆俯瞰桥下的车流,一边百无聊赖地解决手里的饮料——他原本也不好这比命还苦的玩意儿,随着戏约越来越多,对上镜要求越来越高,便也开始学习其他演员的“消肿”方法,随时随地冰美式,口袋里还带着几根绑耳朵用的小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