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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援军（第2页）

当着这麽多官员和记者的面，李长海不好发作，只得暂停这段加密对话。

采访开始。

白秋平开口讲述父子俩的故事。他不愧为畅销书作家，极善于拿捏旁观者情绪，起承转合甚是妥当，情绪渲染如泣如诉，完美避开一切敏感词汇，只叙述老父亲的焦灼等待，没说麻国和园区一个不字。

知名作家对儿子的深情呼唤，很快化作短视频切片传遍全网。

白秋平带动热搜的功力更胜一筹。徐芷柠只会一板一眼遵从格式和规则，他却熟知故事的传播策略，不费吹灰之力打造出悲情人设。

恶女经纪人讲的故事，需要出现几个不怕死的大傻子背书，人们才愿相信；浪子回头的老父亲无论说什麽做什麽，都会快速获得同情和原谅。

“找顾然吧。”

从大使馆出来後，已是中午。白秋平给李长海点了根烟，情真意切发出请求。

“白老师使不得……他可是嫌犯，万一趁乱跑了呢？”

“那是你们的事。”白秋平弹掉烟灰，看向远处，“反正这事已经闹大，无数双眼睛盯着後续进展，你也不想让领导有压力吧？”

李长海总算知道徐芷柠身上咄咄逼人的架势出自何处，看来他们师徒一脉相承。

领导已经给李长海打过电话，经过热搜发酵，上面对这个案子高度重视，但也越不过当地规矩，不能贸然闯入园区找人。

金哥那边看到新闻，给李长海推荐了几个还算靠谱的“赏金猎人”，一打听全在哄擡物价。热搜让他们兴奋，以为这是个捞快钱的好机会，开出苛刻条件，但细问下来，这群人对波塞冬的了解程度远不如金哥。

不敢答应白秋平和徐芷柠，是因为李长海在等领导吐口。这两个案子出自同一园区，虽然作案手法不同，但目的完全一致，领导如果同意并案，那真是一石二鸟。

“行吧。”

领导回复李长海，能看出来他也很上火。

国内所有新闻头条都是“白秋平麻国寻子”，无数短视频博主出来蹭热度发表评论，真假信息层出不穷，疯狂的国际关系阴谋论把事件引向另一方向。而当事人们要麽在抽烟，要麽在喝水。他们刚刚从紧张的官方气氛中解脱，等待推进下一步计划。

麻国警察解开顾然的手铐，请他下审讯椅。

海南鸡饭，冬阴功汤，青木瓜沙拉，奶茶……有干有稀，有汤有水，有咸有甜，顾然懵了。

“我这点罪，不至于死刑吧？”

那两个警察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请顾然坐下吃饭。这番客气要了大命，顾然坐立难安，非要找李警官。

“他们马上到。”其中一位警察对顾然双手合十，操着尾音发粘的汉语回答，“你先吃。”

李长海匆匆赶到，见麻国警察点了这麽多，皱着眉头给钱。

顾然不敢下嘴，李长海没管他，端起冬阴功汤大口喝下。

“吃啊，吃完上路。”

“李警官，我这麽点事值得带回去枪毙？”

“枪什麽毙！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顾然确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慌忙往嘴里塞了两块白切鸡。

“什麽任务？能减刑的那种？”

“你代替金哥做‘赏金猎人’，带我们进园区。”

“别逗了，你们还是去找他。”

“情况很复杂……总之他现在去不了。”

“我要是答应的话，有什麽好处？”

“先把事办成再说。”

顾然大口咽下冰凉的奶茶，缓缓打了个嗝。

“去……也行。但你一定别说自己是警察，我还得活下去，要死，也得死在国内。”

徐芷柠又要与顾然同行了。

大金牙和紧身裤名义上驻地配合，实际用意不明，两国警方保持友善中带着猜疑的合作态度，驱车前往波塞冬园区。

一，二，三，四，五，六，七。又是七人填满一辆商务车。

李长海和青春痘把顾然夹在最後一排。那副银镯虽然还在，但顾然身体放松许多。

很快，车上鼾声四起，男人们不放过短暂的浅眠机会，抓紧时间补觉，只有顾然丶徐芷柠和开车的紧身裤保持清醒。

商务车驶向曼华城郊，路况越来越差，颠簸不断。男人们仍是睡着，好似进入摇篮。

徐芷柠和顾然的侧影，渐渐在车窗上重叠。

这真是个奇异的浪漫时刻。顾然痴痴看向窗中徐芷柠的幻影，女人锐利的目光反射进他心里。

“谢谢。”

声音来自徐芷柠，她回头看向顾然。

顾然悄声点头，将情绪隐入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