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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 恶意下（第3页）

父亲一脚踹到儿子腰上。

无用的小兽不值得抚养，就该自生自灭。可惜，他们是受法律约束的人类，必须履行身为父母的义务。

这个家被按了静音键。

无声的蔑视，无声的对峙，父女俩死盯对方，倒要看看谁先服软。他们用眼神互咬错处，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同样的进攻方式，同样的战斗思路。父女间恩怨再深，也无法彻底阻隔基因遗传。他们很像，他们又不一样。

女儿败下阵来，因为待会儿还要去学校。

汛期到了，阳光格外珍贵，徐燕燕从父亲手里夺过那些内衣裤，逐一摊平，重新晾晒，将家庭贞洁审查引回日常。

十八岁，真是一团乱麻。

还好徐燕燕从小给自己打下“不合群”的基础，深知周围这群人是什麽货色，不光不承接黄谣的能量，甚至乐得清闲。

他们打是不敢打的。老师虽然不喜欢徐燕燕，但谁敢打坏清北苗子，他们一定会拼命。

他们骂是无回应的。徐燕燕只对考试感兴趣，偶尔有男生当着她的面小声嘀咕，只会换来少女轻蔑的微笑。

重拳和恶语落到顾天明身上，少年倒在蒙蒙细雨中。提高成绩也没用，穿上新鞋也没用，青春文学没给他力量，反倒让他过度自怜。

“顾天明，你怎麽了？”

徐燕燕的红色雨伞挡住冰凉雨丝，少女的芳香稍微温暖了少年。顾天明脸上挂彩，见到黄谣女主角避之不及。

“离我远点。”

少年光着脚艰难爬起，800多块的新球鞋被扔进臭水沟。

不用问，这是韩家辉讨债的方法。他根本不在乎那些钱，只想摧毁顾天明的尊严，让这个考场上的对手永无翻身之日。

“就这麽认输了？”

红色雨伞没有离开，徐燕燕给顾天明递了张纸巾。

“你不怕别人说？”

“说呗，反正都是假的。我自己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就够了。”

少女的话刺痛少年的心。

少年隐隐希望故事成真，又害怕结局是假。

雨停了，徐燕燕收起伞独自走向学校。公告栏上那张照片经过雨水洗刷，流下斑斓的泪。

徐燕燕驻足凝视。少年，少女，花丛，长廊，夏日的阳光……混成一团污糟的青春。她上前抹了一把，照片软塌塌糊在手心里。

这相纸，好薄啊。

“韩家辉也不行啊，教室进了点雨，板报上的照片全花了。”

几个值日生在清理墙上的污渍，见徐燕燕过来马上闭嘴。

“都是韩家辉拍的？”

少女盯着同学，逼他们开口。

“对……还是他洗的。他说家里有打印机，一分钱没管班里要。”

“谢谢。”

他们都是黄谣的传播者，背後没少编排徐燕燕的战绩，在正主面前却怂了。

受害者只说了声“谢谢”，如此简单，如此平静，如此可怕。

“没……没关系。”

他们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