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为何会跟夫君那麽亲近,她明明是她生下来的,她理因跟她更为亲近才是。
母女为何会在这个家处成仇敌,夫君又在这其中起到了什麽样的作用。
“没事,你现在想清这些也不算晚。”胡纭姬看出她眼底的迷茫与痛苦,拦住她的肩膀轻轻安慰道。
“不!晚了,我害死了她,呜呜~我的孩子啊,阿娘错了,阿娘应该早些明白过来的。”
何婴玉捂着脸痛哭,整个人蜷缩在胡纭姬的怀里,试图汲取她的体温来温暖自己。
过了片刻,“所以後来呢?”胡纭姬没忍住打断了她的哭泣,她对後面发生的事真的很好奇。
何婴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说道:
“後来,後来那些与城主关系亲密的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她们怎麽可能让他死,他死了她们还怎麽当城主夫人。”
城中逃难来的人顿时划分成了两个阵营,谁都说服不了谁。疫病开始蔓延,最後仅活下来的再也受不了,冲到城主面前将他乱刀砍死了。
“疫病?城主府里的人也被感染了?”
“是啊,这病还是那群人带进来的,什麽下毒丶什麽谋杀,不过都是他们不愿面对真相臆想出来的。”
“这其中你怕是做了很多吧。”
何婴玉只是冲胡纭姬笑了笑,谁还没有秘密呢。
“你府中的仆人还挺衷心的,都这样了也没离开。”
胡纭姬想到那个将她们拒之门外的仆人,他哪用担心外面的疫病啊,疫病早在他们这个府里传开了。
“这河水又是什麽时候退的呢,你女儿不是没找着吗?”
“河水退了吗?”何婴玉一脸疑惑,像是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
看来是再问不出什麽了,胡纭姬转头看向顾沧术,接下来就交给他了。
或者,她也试着超度?可她只知超度死人的法术,对于妖,还是活着妖,一时间她还真不知该如何下手才好。
顾沧术手中的桃木剑飞出,往何婴玉的心脏刺去,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何婴玉身前。
“道儿!”
桃木剑堪堪止住,一时间悬在了半空。
一个与何婴玉极为相似的身影就这麽突兀地出现在衆人面前,胡纭姬瞧见她的耳边有着几片红艳艳的鱼鳞。
“阿娘,你们不许伤害她!”女子挡在何婴玉面前,将她牢牢护在身後。
“云游道?你是云游道?”胡纭姬这才看清女子的脸,与她们在山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是,我才是云游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那她们在山上看到的是谁?
“道儿,阿娘对不起你,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啊,受苦了。”何婴玉才不管那些,她现在只想好好抱抱她的宝贝女儿。
“那日跟你一起出城後,我被人打晕带到了破庙,突然有个女人出现把我给救了下来。
她说想让我看清一些事情,不知往我身上输了什麽,我就变成了条红鲤鱼。
我一直在这府里游着,我现在什麽都知道了,阿娘,我们离开这吧。”
“离开?我让你们离开了吗?把这泗水城搅得天翻地覆,哪能就这麽让你们走。”
一码归一码,虽然她们的母女情很坎坷,但那些人命是真真实实地因为她们没了的,她们得为此负责。
“道儿,你走吧,知道你还活着阿娘就安心了。”
何婴玉将云游道推开,朝顾沧术走去。
“不要!阿娘我不要。”云游道固执地拽住何婴玉的衣袖,怎麽都不肯撒手。
“我阿娘明明什麽都没做,百姓是被河神给淹死的,阿耶也是那群暴民杀的,我阿娘手上明明一滴血都没有,你们凭什麽杀她。”
云游道怒瞪两人,恨不得眼底的怒火能够喷出,将她们给烧死。
“什麽都没做?她这不做了挺多的吗?那河神我们等会也会去找祂的。”
不过与其让她就这麽死了,不如先暂且将她留下,让她安顿好那些还活着的人。
再怎麽说也是城主夫人,跟在城主身边这麽多年,驭人之术总是有点的吧。
胡纭姬走到顾沧术身边,将自己的想法同他说清,询问他对此的看法。
顾沧术思索片刻後,同意了胡纭姬的提议,在何婴玉的身上画下一道符咒。
“我已将你的妖气封锁,你需在此好好安顿百姓。”
何婴玉哪有不应的,能与女儿多相处些时日她已经很高兴了。
云游道还想要说什麽,被何婴玉一把拽了回去。
“婴玉,小孩子还是得由你这个阿娘多加教导才是。”
这小嘴叭叭的,太能得罪人了。
既然‘云游道’不在这,胡纭姬与顾沧术也不好再待下去,两人离开了城主府,携手去往河边,拜会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