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迟迟没有来收房,纯粹是因为老太太的死,把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想着风头过了,再把房子转一手,把自身摘干净。陆轩在一张张白纸上面涂涂改改的推算着,崭新的白纸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字—如何找到王端?通过气味?他确实记下了王端的味道,但是,仅靠气味是不够的,别的不说,单是楼道里的气味就格外的杂驳,气味具有一定的时效性,不可能在长期的留在原地。眼看着他掌握的唯一线索就这样断掉了,他猛地撕掉了那一张张精细计算的纸张,信息不充分,他无法推算出对方的行踪轨迹,如果有足够的线索,他一定能够找到王端的下落!陆轩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那冰蓝色的眼眸里泛着水汽,那泪水即将模糊视线的时候,他看到藏在角落合照,上面站着的年轻时的垃圾婆与人渣王端。陆轩的鼻子一酸,再一次咽下了满腹的心酸,一定会有线索的,一定会有线索的。他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他收拾好糟糕的情绪以后,在垃圾婆的家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最终他在衣柜的暗格里面找到一个老旧的月饼盒,月饼盒里面摆满了王端的欠条。欠条上面写着借款人分别是三个不同的赌场,陆轩细数着欠条,其中迅杉赌场的欠条足有二十一张,其他两个赌场加起来刚好是二十张,权衡之下,陆轩决定把精力放在迅杉赌场上,毕竟,王端是那儿的常客。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陆轩眼眸暗了暗,王端会再来了。他一定会再来了!自打那以后,陆轩便四处打听起迅杉赌场的下落,经过七弯八绕的了解,他才找到了赌场的所在地上,赌场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红灯区,那儿的治安极差,晚上打架闹事已是稀疏平常的事了。像陆轩这样的小朋友是不被允许进入赌场的,他只能够在外面蹲守。自那以后,他便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性,白天忙着睡觉,一到晚上,他便在赌场外的大树上蹲守。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当他再次见到王端时,已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是夜。这一块区域的治安不好,连带着路灯都跟着一块罢工,仅留下几盏昏暗的路灯,时不时忽闪忽闪的,让本就不明亮的道路变得更加的昏暗了,王端整个人喝着醉醺醺的,他吊儿郎当的拎着一个酒瓶子,东歪西扭的走着,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砰。”蓄势待发的小猫团如同骤然发射的子弹,猛地的撞在王端的膝盖上面,醉醺醺的王端走路本就东歪西扭的,被陆轩这样用力一撞,他哪里还站得住呀,整个人往后仰,摔得人仰马翻。“你小子没长眼睛啊!”王端咬牙切齿的骂道。“对不起对不起。”陆轩再三的道歉着。小猫团仰着脑袋,露出那一双水润的眼眸,“叔叔对不起,让我扶你起来吧?”“就你?还想要扶我起来。”王端半点都不买他的账,用力的把他甩开。“咚。”陆轩就像轻飘飘的纸一样,整个人被他甩了出去。“咔嚓。”他刚好摔在了酒瓶碎片上面,那锋利的截面宛如最好的刀刃,他顾不上处理那扎入掌心的玻璃碎片,而是第一时间用手掌藏起了一片尖锐的玻璃片。他脸上带着浓浓愧疚,他再次靠了上去,主动道:“叔叔都是我不小心撞倒你了,这都是我的不好,你就让我扶你起来吧。”“哼,臭小鬼!”王端不满的踹了他一脚。陆轩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他步步靠近着,靠近着。他的脑海里荡着阿婆谆谆的教诲,“阿轩呀,杀鸡是有步骤的,你先要用刀割断它的喉管。”你先要用刀割断它的喉管。割断它的喉管。那清澈眼眸下隐藏的郁色,仿佛在顷刻间爆开。下一秒,陆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他抓着那一块玻璃碎片,冲着王端的喉管重重的扎了下去。王端双眸瞪圆,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哆哆嗦嗦道:“你、你、你……”陆轩吓得当即弹跳开,他下意识想要逃跑,他刚跑了半截,他便听到身后痛苦的呻吟声,王端倒在了血泊中,但是,王端还没有死。王端还没有死!就像那被割断喉管的老母鸡,他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陆轩一下子收回了脚步,理智在那一刻战胜了恐惧,陆轩当即折了回去,拔出扎在王端喉部的玻璃碎片再次扎了进去,反复抽出,扎入了五六次以后,他身下的王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