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谢哥都跟我们说了,你有什么就跟我哥说,我哥可厉害了,之后要去大律所实习啦!”祁染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受宠若惊地连忙道谢,和白初贺互加了微信。几人道别,临走时祁染回头看了一眼。白初贺酷酷地又抱起双臂站着,好像正在教训白皎什么,似乎是说他贪玩贪凉。白皎坐在床边扑闪着眼睛看着他笑。祁染觉得这哥俩还挺有意思,看着看着,忽然看见白初贺俯身,按着白皎亲了一口。白皎笑得很可爱,侧过一边脸,白初贺又亲一口。祁染惊呆了,拉住谢华,“他们俩怎么亲来亲去的!”“啊?”谢华回身,“人小情侣,亲一口咋了。”祁染茫然道:“但他们俩都是男的啊。”杜若觉得祁染这呆呆的模样特别好玩,捂着嘴嘻嘻偷笑,“师哥,你哪个朝代的人啊!”祁染尴尬地回神,结结巴巴的,“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说两个男生不能谈恋爱,我是在想,一个喜欢另一个的话,怎么确定另一个也喜欢男生的?”“哦”谢华拉长腔调,“原来染子的梦中情人是男的啊。”祁染被说中心事,脸一下子红起来,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是问问!”谢华摸摸下巴,“怎么确定?要不你抓着亲他一口,看他会不会吐?”祁染无语了,不跟他说了。杜若还在偷看白皎,心肝直颤,怂恿谢华,“谢哥,你们关系那么好,把他们也叫上一起去吃烤肉啊?”谢华捂着钱包,欲哭无泪,“哎哟我的小姐姐饶了我吧,我可以出点血,但不能大出血。”三人有说有笑去撮了顿烤肉,祁染很久没有下过馆子了,想着是谢华请客,一开始有点拘束。杜若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可着劲儿点贵的肉,还弄了点白的,酒量不俗。他渐渐也放松了一些,在谢华去结账的时候偷看了一眼,默默计算了下每人多少钱。吃完烤肉,三人又转场去唱k。到包厢的时候,祁染的酒劲儿已经上来了一点,杜若又点了一排shot,边唱歌边摇筛子。谢华鼓捣着祁染去唱歌,祁染原本是不太好意思开口唱的,但酒意上头,看见屏幕上的歌词,抓着麦就唱了起来。“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谢华看祁染唱着唱着蹲了下来,抱着麦小声的哭,长发束在身后,发尾一颤一颤,脆弱又可怜。他目瞪口呆地和杜若对视,“你师哥咋了?”杜若一摊手,“我就说他失恋了吧。”谢华都有点吓到了。他本科就认识祁染,一起读了这么多年书,也知道祁染家里的事。但祁染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在别人面前展露出过什么情绪,他永远是坚强的,阳光的。有时候他也挺纳闷,大三的时候和祁染谈心,问祁染怎么做到的,祁染的回答让他很佩服。他说:“死才是最差的事,只要人没死,就不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换而言之,一切都是好事。”如今这一点罕见的脆弱,让谢华和杜若看了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杜若轻手轻脚走到祁染身旁蹲下,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背。麦抱在祁染的怀里,让他小小的抽泣声放大了许多倍,和伴奏回荡在包厢里。杜若抽走他的麦,小声劝他,“师哥,别难受了。”祁染蹲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站起来,反手拍拍杜若,“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我爸妈了。”杜若朝谢华使了个颜色,谢华把祁染拽回沙发上坐着陪他说话,杜若切了首欢快的歌,坐在前面唱。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谢华瞅了祁染几眼,“咋回事,真是失恋了啊。”祁染吱了一声,其实是打了个嗝。谢华抓了抓后脑勺,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敢说太多,拣着一些话劝祁染:“染子,虽然我也不知道咋了,但是你要有喜欢的就试一试呗,管他男女呢,你不试怎么知道。伸脖也是一刀缩脖也是一刀,总比你这么拧巴着憋着自己强啊。”酒意壮人心,祁染觉得心里许多平时说不出口的话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他的确憋得难受,低着头轻声道:“我不能去试,不合适。我们不能在一起。”谢华嗤之以鼻,“傻话,这什么年代了,还兴这话。又不是什么爱上仇人或者家庭不合适之类的,你学历又好,实习也定下来了,又有房子,比好多人都强,你怕什么?”杜若的声音猛地变大,转向祁染高唱起来:“我决定我想去哪里!往天堂要跳过地狱!也不恐惧也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