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雨来到了地形最崎岖的区域。
这里已经称不上森林,而是悬崖密布,山石嶙峋,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这里应该没什么人。
原本,云扶雨打算在边缘看一眼就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前一瞬,隔着夜色中的重重雨幕,云扶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发绿眼,踩在峭壁最高处的石头上,身穿监考官的战术服。
是阿德里安。
云扶雨顿住。
战术服外套材质防水,云扶雨早就戴上了帽子。
雨水劈里啪啦打在布料上,可冰冷的寒意和水汽渗进骨子里。
阿德里安在看他。
明明离得很远,可云扶雨就是能察觉到。
那双狼一样的绿眼睛,幽暗如鬼火,沉默地盯着云扶雨。
。。。。。。
要离开吗?
阿德里安是监考官,不是敌方。
可就在这时,云扶雨突然想起规则中的某一条。
“监考官不会攻击你,但你可以主动挑战监考官,胜者将获得大量分数。”
云扶雨透过帽檐,盯着那个身影。突然有些。。。。。。跃跃欲试。
芬里尔家刚帮了他的忙——但是,那又怎么了?
阿德里安不也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以前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云扶雨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会忘呢。
当然不敢忘了。
某种意义上,云扶雨想要迫切变强,就是为了打破阿德里安这样的人在力量上对他的桎梏。
这种可能性,曾经遥遥无期,现在却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二人隔着雨幕对峙,谁都没有动。
天地间只有大雨倾盆而下的寂静巨响。
在这种震耳欲聋的安静里,云扶雨心里只有一件事。
我想揍他。
想把那张恶劣的脸揍得笑不出来。
就这里,就现在。
大雨击落了一片叶子,又被潮湿的寒风卷起。漆O灸斯留三妻伞0
风过林梢,它飘飘荡荡,不处于云扶雨的视野里,可形迹无所遁形。
那叶子在暴雨中打着卷,眼看就要落入地上汇集出的小溪流中。
可下一刻,它的运动轨迹突然改变。
先是缓慢、晃悠悠地悬浮,而后轨迹逐渐平稳,上升,前移。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迅疾——简直如同一枚尖锐的暗器,精神力锋利如刀,从阿德里安脸侧划过!
冷白的脸侧微微刺痛。
阿德里安没有闪躲,眼睛始终追随着云扶雨,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痕。
“哈。”
盯上我了?
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里,如同幽绿的火焰燃烧,跳动着疯狂,以及——兴奋。
那叶子一击落偏,又在阿德里安身后掉了个个儿,猛地向他背后刺去!
阿德里安头也没回,一把握住那片颤颤巍巍的树叶,强行抓住,捏在手心里揉搓。
那双绿眼睛始终紧紧盯着云扶雨,像威胁像炫耀般,把叶片揉碎,分散,紧紧困在掌中。
仿佛他揉捏的不是叶片,而是某些更想得到的东西。
夜雨的森林极其昏暗,只有片刻的电光撕裂夜空。
就在这样的时刻,在黑色的背景里,那张雪白的脸才更加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