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聚会进行到最后,以朝晖终于赶到教廷而结束。
朝晖紧紧抱着云扶雨,眼泪滚落着打湿了云扶雨的头发。
他后悔极了也害怕极了,不停亲吻云扶雨的头顶,在其中获得一丝安稳。
云扶雨摸摸朝晖的脑袋,又摸摸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再这么浇水,用不了多久就能长高了。
走之前,主教笑呵呵地看着云扶雨。
他抬起手做出拥抱的姿势,说:
“小云,来。”
周围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投过来。
云扶雨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发烫,想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但他还是快步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主教爷爷怀里。
主教拥着小云,摸着他的头,眼眶又湿润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其他人是等待七年。
但对于云扶雨的家人来说,他们等待的时间是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游子终于归家。
*
“谢先生,有人要见您。”
守卫耐心地等待着,可通讯的另一端并没有回答。
守卫:“谢先生,是源古塔的人申请来访。”咾A姨症锂’期灵9似六叁妻山O
许久后,通讯中,一道男声冷漠地拒绝。
“不见。”
守卫似是离开了。
谢怀晏独自坐在书房里。
这栋三层楼房是关押他的住所,每一层的窗户都被严格封锁,安装了防备精神力者的设施。
谢怀晏住在这里,就像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一样。
小楼内部,装修家徒四壁,藏书浩如烟海,还有两层楼的实验设备。
除此之外,几乎看不见别的东西。
深秋的阳光被枯黄的叶子滤过一层,又斜斜洒进室内,在谢怀晏侧脸镀上一层昏黄冰凉的影子。
他敛目读着实验记录,眼睛黑沉沉。
云扶雨的离开已经带走了他全部的感情。
谢怀晏在这苦修处,只是想要凭记忆,回想当初宗先生实验中的端倪,推测出有用的数据。
房门被敲响。
谢怀晏头也没抬,冷声说,“不见。”
门外的人却说:“我也不见吗?”
谢怀晏的手陡然僵住,倏而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门外。
门外那熟悉的声音仿佛牵着引线,而谢怀晏的身体就是被提线牵引的木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站起身后,他甚至忘记了桌子的存在,一下子撞到桌腿,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声惊醒梦中人。
谢怀晏踉踉跄跄地扑向门口,一下子拉开门——
在撞进眼眶的金黄秋色里,熟悉的黑发少年隔着七年岁月,眼中含笑。
风吹树影摇动,倒映在云扶雨的眼睛里。
那秋色太色彩鲜明,一下子撞得谢怀晏的眼睛酸痛,嘴唇颤抖,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