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晔摁住汪琳琳的肩膀赶紧让她冷静下来,他说道:“我没事,不用那么担心。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跑出来了?你们老师知道吗?”
“我和班主任请过假了。”汪琳琳快速回答了东方晔的问题,接着她又开始拉住东方晔围着他转圈打量,生怕漏看了有伤的地方,她絮絮叨叨地说:“真没事吗?会不会有内伤啊?你肩膀上还缠着绷带呢,别站着了赶紧坐下……不,赶紧躺下吧!”
东方晔赶紧拉着她,无奈地说道:“好了,我真的没事。医生已经放我出院了,出院证明你要看吗?”
听见东方晔这么说,汪琳琳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但小姑娘还没安心多久,她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尚未醒来的闻斓。紧接着汪琳琳绕开东方晔,直奔闻斓的床头,伸手抓住了闻斓的手,她抬头看了看监护仪,随后回头问东方晔:“东叔叔,闻叔叔他怎么了?他怎么伤的那么严重?他的手好冰,要不要紧啊?”
东方晔刚张开嘴要安慰汪琳琳,身后的杜雁青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这小姑娘是……”
“我孙女,怎么了?”卢芳接过话头。
杜雁青一愣,他把目光转向东方晔,疑惑又吃惊地看着他。
东方晔被他这目光看得极为不自在,于是便小声解释道:“收养的。”
杜雁青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他伸出手拍了拍东方晔的肩膀,说道:“挺好,我还担心你的后半辈子要无儿无女了呢。”
东方晔没说话,倒是卢芳先瞟来一记眼刀,杜雁青见状立刻闭了嘴,退到了门边。
汪琳琳对这些毫不在意,她眼里只有昏迷的闻斓,她紧紧抓着闻斓的手,眼泪险些要落下来。卢芳见她要哭,便赶紧安慰她说:“琳琳,没事的啊,这是在医院呢,这么多人看着不会出事的。”
汪琳琳吸了吸鼻子,她忍着情绪没有哭出声来,卢芳拉着她替她擦干净了眼泪,接着就把她抱紧了怀里安慰。
东方晔垂眸看着闻斓,他现在不担心闻斓的外伤,唯独害怕后遗症,因为他一直没有醒,连医生都没法判断会出现什么症状。东方晔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捏住了闻斓的手腕,眼神里交杂着担忧和无奈。
病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安静到只能听见仪器和汪琳琳吸鼻子的声音,几个人围在闻斓床边,无言中满是担心。过了一会儿,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几个人循声抬头,卢芳和汪琳琳没认出来人所以没有什么反应,东方晔则略显平淡,杜雁青却是瞪大了眼睛。他赶紧站好,颤颤巍巍地打了声招呼:“冯……冯书记?”
冯令摆摆手叫杜雁青不要那么惊慌,他提着一篮水果走进来,明显是来探病的,他说道:“不用紧张,我来探病。听说东方警官出院了,医生建议的还是你自己决定的?”
东方晔本想站起来迎接,但冯令摆手让他坐下了,冯令把水果放在床头,坐在了另一边的凳子上。东方晔坐在病床边上,面对着冯令说道:“医生准许过了,我伤得不重,听力也已经恢复了许多,所以出院比较快。”
“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冯令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看般予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怎么现在还醒不过来?医生有说过他什么时候能醒吗?”
东方晔摇摇头,回答道:“医生也不知道。”
见东方晔神情黯淡下来,冯令也不再继续追问,他沉吟一声后说道:“算了,这小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躺着睡一会儿就当是养神了。今天我来这儿,除了探病,也顺便带给你们一条消息。”
东方晔和杜雁青听后眼神严肃起来,冯令带来的消息必然和云川脱不了干系,两个人都抬眸看向冯令,等着他开口。冯令坐在凳子上酝酿了好一会儿,接着才开口说道:“云川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宋介,今天由公安部下令,正式批捕了。”
杜雁青一听,立刻站直了身子,东方晔眼神微动,但他并未松开闻斓的手,仅仅只是转头看向冯令问道:“宋介没有拒捕?”
冯令郑重地摇头,说道:“没有。”
东方晔思考了一瞬,接着他回头望向闻斓安静的睡脸,当着所有人的面发出一声嘲讽:“那邢一升要遭殃了。”
“也不一定,战术电台里的录音很清楚,宋介明确知道他们诬陷的人就是般予,他就算再伶牙俐齿,十五年有期总是跑不掉的。”冯令说道。
东方晔垂着眼睛,十三年对比十五年显得小一些,但是宋介并未因此收到任何伤害,他能全须全尾的坐在审讯室里享受待遇,闻斓却至今未醒。想到这里,东方晔就不自觉捏紧了手,牢牢攥住了闻斓的掌心。
而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眼前的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动,一声绵长的呼吸传入东方晔的耳中。卢芳和汪琳琳正对着病床,自然看见了闻斓轻微地皱起眉,似有要苏醒的迹象。
东方晔见他这反应,赶紧伸手摁响了护士铃,杜雁青直接打开门往外大喊医生,病房里顿时乱成一团。
东方晔赶紧抓紧了闻斓的手,俯在他面前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闻斓?闻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在东方晔小心翼翼的呼唤声中,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闻斓终于睁开了眼睛。但闻斓睁眼的这个过程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顺利,他的眼睛半眯着,像是看不清眼前的面容,眼神中还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皱着眉眨眼了许多次未果后,只好轻轻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