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进屋,林月姚坐在桌边,公主在她对面端坐。
“公主今日来是为了答谢清漪仙子的救命恩情。”侍立的小侍女开口,公主微微脸红,“这些东西就当本宫送给仙子的谢礼。”
小侍女端着托盘,盘里是数把配套的剑鞘,无一不精巧。
问情心花怒放,不住地说喜欢喜欢喜欢。
“很漂亮,心领了。”林月姚却说。
公主仍道:“本宫的心意送到,收不收下是仙子的事,随意处置也好,吩咐送人也罢,全在仙子。”
小侍女审时度势,将托盘放置于桌上。
见她没有抗拒之意,公主便再道:“那日虎口脱险全仰仗于仙子神威,本宫得此残生,皆因仙子出手相救,如不嫌弃,本宫愿与仙子姐妹相称。”
尽管公主说得情深款款,林月姚并不为其感动,“公主无须挂怀,我救你只因你是容晏未来的妻子,公主能与容晏白头偕老,才不算辜负我一番苦心。”
“仙子难道不信本宫?”公主站起身,几番地要寻死,找不到凶器,盯上了她搁置在床边悬挂的问情。
唰地一声,一抹锋芒闪过,公主手持问情置于肩上,“仙子不肯相信本宫,本宫唯有一死以证决心。”
“公主——”
“公主万万不可——”
“驸马得知如何能安——”
“还请仙子劝劝公主——”
侍女们纷纷相劝,换来的是公主的横心一死。
问情锋利,只是碰到了,公主脆弱的脖子渗出点点鲜红。
林月姚缓缓起身,定定地望着公主,“是我错意,万望公主恕罪。”
见她波澜不惊,言语间满是冷漠之意,公主委屈落泪,寻死觅活起来。
“仙子休要说这些话,我之一死能换仙子一丝瞩望,也算是死得其所。”
说罢,便已经绝望闭眼。
问情不会听他人差使,更不会随意伤人。
林月姚打出一道灵光,正中公主腕骨。
铛地一声,问情落地,身子一软,林月姚匆忙接住。
“让公主垂泪,是我不周了。”她拦腰抱着,手臂肌肉紧实,足够有力地托着公主。
公主望着她,扑进她怀里,好一阵洒泪。
哭了好一会儿,在侍女连声安慰下,归于平静。
两人坐在桌边,心平气和地说话。
“尚衣局裁切出的喜服,仙子要与本宫同看吗?”
怕她寻短见,正好出门走走,既然她有这个心思,林月姚顺坡下驴,“也好。”
公主欢欢喜喜出了门。
对面屋子的容晏将发生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修仙之人耳聪目明。
等她走後,容晏进了她的屋子。
屋子简洁,贴身之物不多,往床上一躺,被子蒙住头,贪婪地享受气息。
感受过她睡过的枕头,盖过的被子,想象自己如同师姐躺在同一处。
躺了会儿,起身抚摸屋子每一处,茶盏器具。
踱步打量,他的目光一顿,落在桌面的精致剑鞘上。
自是那公主的手笔。
他冷着脸走到桌边,手指搭在其上,轻轻一按,刺啦一声,碎成灰白的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