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当然知道,这孩子心性不坏,养在跟前就当是陪为师消磨时辰。”玄通真人意犹未尽,“爱徒说小晏儿病了,是怎麽回事?”
“昨日下水捉鱼,掉进河里。”她平静地解释,耳边是笨笨狼嚎声。
“好端端的捉什麽鱼?”飘渺宗还没落魄到需要弟子节衣缩食,自力更生的地步。
不日就是考核的日子,要是耽搁了,就不好了。
“去看过你师弟没有。”玄通真人的目光聚集在笨笨身上。
“看过了。”
“为师这里有一副良药,爱徒替为师煎了,给小晏儿送过去。”
“已经送了。”
玄通真人诧异,“爱徒做事倒是愈发沉稳了,为师感触颇深呐。”
“您老人家打算玩到何时?”
笨笨摇着尾巴,嘴里哈着气,哪里有一点狼妖的样子,分明被驯化成了一只看门狗。
“为师知道这只妖是爱徒点化的,正好桃林缺个看守,就让它留下来,先磨练磨练性子,爱徒觉得如何。”
她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容晏不高兴。
“它是容晏的坐骑。”林月姚重复事实。
“它是你收服的,爱徒说什麽便是什麽。”玄通真人将选择权还给她,她望了一眼自家师父,老人家还知道避重就轻。
“。。。。。。”
“难不成为了笨笨,爱徒还要偏心小晏儿不成?”玄通真人笑得慈祥。
林月姚复杂看了他一眼,“这话应该我说。”
“爱徒在为师心里,自然是无人能及的。”他夸赞一番,然後又道:“等笨笨调教好了,再给小晏儿送去。”
说完,追着笨笨,离开了原地。
左右无事,林月姚回房里打坐。
日落西山,斋堂要了饭食,给容晏送去。
修养这些天,一日不落的汤药,容晏精神气好多了。
他坐在床头,皱着眉喝完黑乎乎的药,用了些饭食,问起笨笨。
林月姚自如解释,“在师父身边,过段时间送回来。”
“师姐,我怕考核不过。”
隐忧地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是对未知的闪烁。
林月姚不太会安慰人,她甚至连笑都觉得勉强,仅有的失态还都是因为容晏。
“不会的。”她掖好被子,让他早点睡。
“真的吗?”容晏似不安心,巴巴地望着她,“师姐不会骗我吧。”
“不会。”她坐在床边,守着容晏。
不知何时,容晏闭了眼,睡着了。
她起身,走到屋外,仰天看着天,月色尚好,夏日月亮又大又圆,是团圆的好时候。
是什麽时候变了,曾经那麽憎恨妖邪的她,竟然留下了笨笨在身边,甚至因为师父的横刀夺爱,而显现出来的不平。
她的确有因为师父对容晏过分关心而心存不满,也因师父的嘱托倾心相待。
到底是为什麽,一个小屁孩,她竟然能耐心十足的陪伴着。
因为这个小屁孩,几次三番的动怒,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世事无常,人与人之间竟有诸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