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殇喋喋不休地指责,“大哥好不容易死了,可你出现了。我怎能容忍大哥的孩子活在这世上,所以你必须死。”
容晏心一颤,云殇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憎恶,好似罪恶滔天的仇人。
“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权力还是王位,于我而言,身外之物而已。”
“这些话你父亲也说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云殇反唇相讥,“人前装的高高在上,暗地里诡计多端。”
“是嘛,那你算走眼了。”云峥是他父亲,尽管父子之情缘浅,他相信,父亲当年的选择,一定有他的自己的理由。
云殇嗤笑一声,令他不耻的是,容晏至今还提着剑。
“不管你信不信,你们之间的斗争我不关心,我师姐在这里,我只要她平安无事。”容晏艰难开口,别扭地喊了一声,“四叔,肺腑之言,信不信在你。”
云殇沉默,注视中,容晏提剑上去,劈砍束缚手脚的锁链。
锋利的剑刃碰上坚硬的铁链,擦碰出灼热的火花。
铛铛乱砍,云殇不解,“你在做什麽?”
“废话,当然是放你出去。”容晏挥斥哭悲,不遗馀力地劈砍。
“傻小子,你就是砍上一辈子也没用。”云殇毫不留情戳破。
容晏就此收手,停住,哭悲应召飞入天灵盖。
“你要救我出去,你到底想做什麽?”云殇眯眼反问。
事到如今,还在试探他,容晏气笑了,“我的确不能白救你,事成之後,我希望四叔能送我和师姐离开这里。”
“就这麽简单?”云殇不信。
“就这麽简单。”容晏坦然道:“人人道这里是我的家,但是我不喜欢这里。”他的家在飘渺宗,那里有他的亲人。
山脚有一处镇子叫兰溪镇,镇上埋葬着他的养父养母。
至于浮屠山那边,老峰主是他的外公,尽管有血脉亲情,可到底是没情分在。
老峰主恨极了容念慈,山门里至今都没人能提母亲的名字。
云殇还是不能确信,抱着犹豫地心思,告诉他破开天牢所需的材料和符咒。
容晏牢记在心,匆匆走後,约定下次之前,再行准备。
待人离开,云殇闪身来到林月姚面前,目光放肆打量,落在姣好面容上。
“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她不是聋子,当然听得见。调息打坐过後,林月姚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容晏给的药,见效极快,这会儿她已经行动自如,甚至能离开刑台。
她不置可否,有了行动力,四处查探能脱身的玄机。
“不爱说话,还是哑巴?”云殇跟在她身後,像条狗皮膏药。
她回转过身,冷冷盯着他,祭出问情剑,挡住他靠近,“找死,大可上前来。”
云殇冷哼一声,“装腔作势。”
“到了这种地方,你威风给谁看?”
不等回答,林月姚已经走出他的视野范围。云殇大声嘀咕着,“老子和小子都一个眼光。”
“你是仙门人士,想必也想离开这里,你与本王联手如何?”
林月姚擡起头,蹙眉以眼神质问。
“容晏想带你出去,可要想躲过魔宫衆多禁卫,不是件易事。”云殇甚为自得,“倘若你能在暗中伺机杀了容晏,本王不仅能保你功成身退,还能许诺你无上尊位。”
“肤浅。”短短两个字,云殇僵在原地,这女修说话着实令人扼腕。
容晏那傻小子究竟看上她什麽,连父亲的王位都不想要了。
不过,正遂了他的愿。
“可本王听说,容晏亲手杀死了他师父,你身为他的师姐,心里难点一点也不恨吗?”
师父是她的逆鳞,林月姚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他,“我师父他没死,你胡乱说些什麽?”
“怎麽可能?!”云殇下意识反驳,阴恻地说:“那日本王亲眼所见,是容晏亲手杀了他师父,怎会有假?”
“那日?是哪日?你可要说个明白。”林月姚冷眼盯着他。
“总之,本王没有欺骗你的理由。”云殇暗中挑拨离间。林月姚不上当,容晏虽然有事瞒着她,但从来不对她撒谎。
她相信师父的死是无心之失,既然云殇这般笃定,定是他在中间出言蛊惑。
“是麽。”她冷声说道。
她至今恨着容晏,恨他间接害死了师父。她想过要容晏的性命为师父报仇,但容晏是她的师弟,她下不了这个手。
她不想因自己心狠手辣,害得师父不得清净。
所以,容晏是生是死,不是她来决定,该是交给仙门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