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地面又是一阵震动,阵法散发出的红光越发强烈。突然,一个漩涡出现在中央,李照月一个不留神,就被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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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书予的发尾仍然附着细小的冰霜,虽然是盛夏,脸色白的如同刚从冰窟里捞出来的。谢逢坐在她对面,表情不大好看。
那日谢逢在草丛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贺书予,将她带回梨香院。她浑身都是冰,结合她之前被冻成冰棺的遭遇,谢逢以为祝茗已经找到破除冰棺的方法了,想将她送往医学院。却被制止了。
贺书予按着他的手,虚弱道:“不要让祝茗知道。”说完便晕了过去。
谢逢还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感知到你房间周围有寒气,是练功出了岔子吗?”祝茗的声音在门外。谢逢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贺书予,手掌聚起一团灵力,使了个阵法把人藏了起来,这才起身开开门。
门外,祝茗淡淡地看他一眼,又看看屋内。
“多谢师父关心,大概是那日被冰棺的寒气侵袭,没来得及逼出。”他道。
祝茗收回视线,往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一股深厚的灵力从肩膀自全身流动,谢逢身体一僵,疑惑地望向她。
祝茗没有探知到贺书予的灵力,于是转身就走。
“师父!”谢逢喊她,“今早的地震……”
“是结界出了问题,我已经联系其他长老了,不用担心。”说完祝茗就往外走。谢逢关上门,目光惊疑不定。
现在他能确定,祝茗是来找贺书予的。刚才那一拍看似在为他排除寒气,实际上也探查了他接触到的灵力痕迹,难怪刚才贺书予死活不肯让他传给自己灵力。
这件事万万没有那麽简单。
“祝长老可能在做一些不大好的事。”贺书予对他道。谢逢盯着桌面出神,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贺书予接着道:“我怀疑我师父和黑衣人做了交易,筹码是神器锥。”
“有什麽依据吗?”
“师父一直因为妹妹的消失痛苦不已,若是此时有个人告诉她能让她见到妹妹,你觉得她会放弃这个机会吗?”
“可这只是你的猜想。”
“当然,你可以不信。”贺书予耸耸肩,“可我再也没感觉到锥的气息。”
“这和我师父的事情又有什麽关系?”谢逢又道。
“我是从那密室里逃出来的,我能清楚地告诉你,祝长老想重啓当年的邪术。而浮空岛陷落的传闻,多半是真的。”贺书予站起来,指着外面昏黄的天空,“根本不是结界的问题。”
“我们都学过结界术,也知道浮空岛的结界坚不可摧,同时只要一个地方出现漏洞没来得及弥补,整个结界都会破碎。可你现在看,那些灵人浮在空中,有人去管吗?那些修仙界的翘楚,那些长老,有人去管吗?”
谢逢的心逐渐颤抖起来。
“除非出了比结界破损还严重的问题,但是除了浮空岛陷落,有什麽比结界更重要。又或者说,根本不是结界出了问题,就是浮空岛本身出了问题。”
说完,贺书予长舒一口气,对着谢逢勾勾手。
“还有什麽事?”他有点恍惚地问。
“不去看看吗?我倒挺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成功。”
最终,谢逢和贺书予朝着清枫院的方向奔去。
此时,苍云城一片混乱,大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人们惊恐地望着天空上黑压压的灵人,不知所措。
楼道砚站在城中最高的塔顶,俯视着所有人。楼到夜站在他身後,说道:“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看来祝长老要自身难保了。”
楼道砚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低下的人群。
“我们这麽做,真的能够解除诅咒吗?”楼到夜喃喃道。
“只要她来了,我们就再也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了。”楼道砚道,“再等等,马上就可以了。”
郑家
郑龙跟在卫折故身後,恭恭敬敬地向他递上一块黑色的东西。
“这是您要的神骨,您答应过我,复活我儿子,消除郑家的诅咒。您……”
“会好的,只要那件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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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茗想拔出坠山剑,被许行一掌推了回去。他如今展现的实力和当初大不相同,甚至能略胜她一筹。这样的功力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祝茗右手扫过他的脖颈,甩出一道符来,又躲过他的一踢,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不是当年的幸存者,你是局外人。”祝茗道。
许行摊开手,做无辜状:“你现在才知道?”
“是不是卫折故让你来报复我的?”祝茗一边和他交谈转移注意力,一边暗自把手伸到坠山剑前。
无论这背後的阴谋是什麽,此子定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