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趁机并指为剑,一滴神血顺着指尖坠向山巅,在触地刹那绽开万丈霞光。
所有鬼手如遇烈焰般蜷缩着退回岩壁,整座山的血色以那滴神血为中心开始急速褪去。
最後,神鸟停驻在一棵枯死的老松上方,双翼卷起纯净的灵风。
那些盘踞在树枝上的血雾被吹散後,露出一个被藤蔓缠绕的人形——正是昏迷不醒的平生。
他的手腕被割开一道细痕,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树根处,那里竟生长着一朵妖异的血灵芝。
花清飞身上前,指尖金光闪过斩断毒藤。
就在她接住平生的瞬间,神鸟突然俯冲而下,尖锐的喙狠狠啄向那朵血灵芝。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整座红岩山开始崩塌,无数血色符文从岩壁中渗出,在空中聚集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神鸟用最後的力量展开结界。
花清抱紧平生跃下山崖时,回头看见神鸟的身影正在血光中渐渐消散。
花府的大门被一阵裹挟着山岚的风猛地撞开。
花清背着平生跌跌撞撞闯入时,结界泛起水纹般的金光。
她踉跄着往前迈了半步,绣鞋在青石板上拖出两道暗红血痕。
平生垂落的手腕擦过门廊处的风铃,惊起一串凌乱的叮咚声。
"砰——"
两人同时栽倒在庭院中央。
花清的发簪斜飞出去,钉入梨树干三寸深。
平生的药篓翻倒,滚出几颗沾着灵露的茯苓,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小姐!"
"平生哥哥!"
。。。
阿莲双臂一展,屋内烛火同时燃起幽蓝的焰心。
她咬破指尖,在两人榻前画下一道繁复的星纹阵图,鲜血渗入青砖的瞬间,整间屋子漾起水波般的柔光。
花清与平生并排躺在月光织就的光茧中,那些从窗棂透进来的银辉被阿莲的神力牵引,化作千万条发光的丝线缠绕在两人伤口上。
平生气息微弱,胸口那道被血咒腐蚀的伤口正渗出黑雾,阿莲见状立即掐诀,屋角药柜突然洞开,七味灵药自行飞入阵眼,在神力催动下融成一泓翡翠色的药泉。
药泉悬在两人上方,分出两股细流——注入花清口中的那缕泛着金芒,而流向平生的药液里则混着阿莲刚滴入的三滴心头血。
阿莲缓缓转身,衣袂无风自动,眼中流转着不属于凡尘的银芒。
她看见小圆子呆立在门边,孩子瞪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惶与困惑。
"你还小。。。"
阿莲叹息般的声音惊动了屋檐下的铜铃。
她指尖轻擡,一滴悬在空中的露珠骤然凝固,整座花府陷入绝对的寂静。
连飘落的梨花瓣都静止在半空,保持着螺旋下坠的姿态。
小圆子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阿莲的掌心已轻轻覆上他的前额。
淡金色的符文从指缝间流淌而出,像游鱼般钻入孩子的太阳xue。
窗外突然传来布谷鸟的啼鸣——那是阿莲特意留在术法里的生机,好让这段记忆消散得不留痕迹。
当时间重新流动时,小圆子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抱着空瓷瓶站在廊下。
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他困惑地挠挠头:"咦,我为什麽要拿药瓶来着?"
阿莲倚着门框微笑,藏在袖中的右手却渗出一丝血迹。
那片沾血的梨花瓣飘落时,正好盖住了地上正在消散的金色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