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一阵夜风突然卷起满地落花,迷了人眼。
待花瓣散尽,归墟道长的身影已在院门外三丈远。
他背对着挥了挥酒葫芦,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明:"你早些休息吧。"
月光下,老道的身影渐渐透明。
花清坐在秋千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玉佩温润的纹路。
暮色四合,玉佩在馀晖中泛起微光,仿佛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她蜷缩在血泥混杂的战场上,额头被碎石划破的伤口糊住了视线。
漫天血雾中,母亲雪白的衣袂已被染成猩红,却仍挺直脊背站在封印阵眼。
父亲半截断剑插在地上,用脊背为她挡着漫天魔焰。
"清儿。。。活下去。。。"这是母亲最後的声音。
秋千突然"吱呀"一响,将花清拉回现实。
她这才发现玉佩已被泪水浸湿。
花清回到屋内,烛火在纱罩中轻轻摇曳。
她打开尘封多年的檀木匣,指尖触到一卷泛黄的画轴时微微发颤。
"咔嗒"——
轴扣弹开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画卷徐徐展开,扬起细小的尘埃,在烛光中如同碎金般浮动。
画中的女子一袭月白襦裙,正倚在开满桃花的窗前执卷而读。
那眉眼间的温婉,与花清记忆中的母亲分毫不差。
阿莲端着安神茶走到门前,恰见花清指尖轻抚画卷的模样。
烛光透过素纱灯罩,在她苍白的侧脸投下摇曳的暗影,将眼角那滴未落的泪珠映得晶莹。
"小姐这是又想起夫人了…"阿莲轻叹,声音比拂过窗棂的夜风还轻。
她看见花清的手指正悬在画中人的云鬓处,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怕惊扰了画中永恒的春光。
茶盘里的瓷盏突然"叮"地一响。
"魔族…"花清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解开封印的…"
花清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莹白的灵力,在胸前划出一道繁复的符咒。
玉佩悬浮在她掌心上方,发出抗拒的嗡鸣,纹路渗出丝丝血雾。
"以心为牢,以血为钥——"
她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玉佩上。
血珠并未滑落,反而被玉佩尽数吸收,玉佩顿时化作赤红。
随着最後一道法诀完成,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
花清闷哼一声,双手猛地将玉佩按向自己心口。
皮肤与玉面相触的瞬间,竟泛起水纹般的波动——玉佩如同沉入深潭,一寸寸没入她的血肉。
"呃啊!"她仰起脖颈,青筋在雪白的肌肤上暴起。
当最後一点玉光隐入心口,花清踉跄跪地。
她颤抖着扯开衣襟,心口处多了一道栩栩如生的玉佩印记。
"小姐。。。"阿莲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花清缓缓系好衣襟,指尖所过之处,布料上竟自行浮现出封印咒文。
她苍白着脸轻笑:"我已经将玉佩封印在我的体内,只要我不愿意,谁也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