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时间在这一声清响中骤然凝固。
飘落的树叶悬在半空,飞溅的血珠凝成赤色琉璃,村民惊恐的表情永远定格在脸上。
连风都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如同被装进了一块巨大的琥珀。
花清指诀骤变,双手在胸前结出桃花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她每念一字,唇角就溢出一缕鲜血。
阿莲见状立即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一道镇煞符。
符咒成型的瞬间,所有火把的火焰都变成了诡异的青紫色。
阿莲继续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正对月光。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镜中映出的不是村民们的倒影,而是一个个胸腔腐烂丶爬满蛆虫的躯体。
"破!"
花清一声清喝,手中突然多出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
剑锋划过之处,那些黑色虫卵纷纷爆裂,溅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一团团扭曲的人脸黑雾。
几个村民突然跪地干呕,吐出的竟是还在蠕动的黑色线虫。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最後一缕银光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村民们茫然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火把恢复了正常的橘黄色光芒。
老妇人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那些浮现过的青黑咒纹已了无痕迹,连一丝痛楚都不曾留下。
"咦?我们怎麽都站在这里?"庄稼汉挠着头。
孩童们停止了哭闹,正抓着母亲的衣角咿咿呀呀地讨糖吃。
阿莲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已然昏迷的花清。
月光下,能看到花清的唇角还挂着一缕未干的血痕。
她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袖口露出的手腕苍白如纸,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小姐。。。"阿莲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她颤抖的手指拂过花清的脸颊,触到的是冰凉的体温。
"哎呀,这姑娘怎麽了?"老妇人第一个发现倒在阿莲怀中的花清,颤巍巍地迈步上前。
她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花清的额头,触到一片冰凉,顿时惊呼出声:"怎麽这麽冷?快,快去请大夫!"
几个妇人七手八脚地帮阿莲扶住花清,有人小声念叨:"造孽哦,这麽俊的姑娘,脸色白得跟纸似的。。。"
平生沉默地拨开人群,月光在他刚毅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
他单膝跪地,动作轻缓却不容拒绝地从阿莲手中接过花清。
"让让。"平生的声音低沉如闷雷。
衆人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看着他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般将花清抱起。
花清的头无力地靠在平生肩头,如墨的青丝散落,有几缕被夜风撩起,轻轻拂过他的下颌。
她的额头抵着他颈侧的脉搏,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每一次吐息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阴暗的巷角,原平斜倚在斑驳的土墙边,半边身子隐在月光的阴影里。
他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漆黑的棋子,指腹摩挲过棋面上细密的裂纹——那是方才被花清破除的血咒残留。
"有意思。"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轻得只有夜风能听见。